第4章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病房裏。

我一把拔掉手上的針頭，不顧護士的阻攔，直接衝出醫院。

沒有我，女兒的屍體豈不是曝屍荒野？

李明昊被院方下達了處分，醫院外也圍了很多記者。

但我已經沒心思理會，帶著女兒的屍體去了殯儀館。

看著女兒小小的身體被火焰吞噬那一刻，我心如刀絞。

帶著骨灰罐回到家，看著女兒房間裏還擺著我的畫像，我徹底崩潰，搖晃著跌坐在地上。

直到紀檢委打來電話，我才強迫自己振作，直接聯係律師，讓他幫我準備離婚協議。

一夜間，醫療事故曝光到網上，熱度居高不下。

整個醫院的領導紛紛發布公開道歉的申明。

可作為罪魁禍首的柳如煙卻一直沒有路麵。

直到蘇南發給我一張照片，我才明白原因。

照片是在一個私人醫院的病房。

柳如煙手裏拿著豬骨粥，眼裏滿是化不開的溫柔。

原來，在小情人和家庭間，柳如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的情人。

我心中冷嘲，直接將照片截圖，發到了柳如煙所在醫院的公眾號裏。

接著便開始準備女兒的在葬禮。

來的人一個個安慰著我。

我心裏卻麻木不堪。

直到女兒即將下葬時，葬禮現場突然傳進來兩個人。

柳如煙憤怒地尖叫打破了現場的寧靜。

“江辰！你給我滾出來！你還演上癮了是吧？！”

“為什麼紀檢委會給我打電話，你到底要作妖到什麼時候？！”

她憤怒地衝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忙著救人，哪裏得罪你了？！阿南剛做完手術都知道幫我澄清，你身為我的老公，就知道沒事找事！”

“今天你要麼跪下給我道歉，要麼立馬離婚！我真受不了你這個小心眼的廢物！”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我勾出一抹冷笑。

“演戲？柳如煙，是不是我現在躺在棺材裏，你也覺得我在演戲？”

“你也配？讓我拉著這麼多人跟你演戲，你算什麼東西？！”

結婚七年，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跟她說話。

短暫的怔愣後，柳如煙頓時暴怒，她鬆開蘇南的手，直接衝進靈堂開始發瘋似的打砸東西。

似乎覺得不解氣，她突然衝到前麵，直接拿起女兒的骨灰壇。

“放下！”

我怒吼一聲，衝過去就要搶奪。

蘇南卻突然擋在我麵前，委屈巴巴地跟我解釋。

“江哥，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也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的感情，你生氣可以，但你不能用自己的女兒開玩笑吧？”

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狠狠一拳打在他那張虛偽的嘴臉上。

暴怒下，我根本沒有收力，他直接被我打翻在地，捂著鼻子慘叫。

下一秒，柳如煙突然拿著收力的骨灰壇，狠狠砸在我頭上。

強烈的眩暈感讓我摔倒在地，鮮血順著我的後腦勺流到後脖頸，熱熱的。

可我卻顧不上疼痛，看著女兒的骨灰撒了一地，我再也控製不住憤怒，爬起身，掄圓了膀子，一巴掌將柳如煙打的踉蹌。

“你這個賤人！給我滾！”

我掏出女兒的死亡證明，直接丟在她臉上。

柳如煙被打蒙了，半晌才瞪著我，咬牙切齒。

“你，你居然敢打我！”

她憤怒地要撕掉手裏的死亡證明。

可當注意到上麵的名字時，她愣住了。

因為她一眼認出了自己醫院的公章。

下一秒，她的雙手開始顫抖，瞳孔也猛地放大。

我沒有理會她的反應，緩緩跪在地上，動作輕緩，生怕動作太大讓女兒的骨灰隨風飄散。

女兒的骨灰被我一點點收集起來，因為緊張，我的雙手不停顫抖，被地上的碎片劃開一道道口子。

等我站起身的時候，柳如煙也抬頭看向我，眼神裏帶著濃濃的愧疚，以及一絲絲埋怨和不安。

她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蘇南從地上站起，再次滿臉委屈地開口。

“如煙姐姐，你別怪他，是我不好，是我的錯，你們別因為我吵架。”

他上前，試圖拉住柳如煙的手，看向我時的眼裏，滿是得意和炫耀。

我卻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換做從前，柳如煙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帶著他去噓寒問暖。

畢竟在她眼裏，哪怕蘇南隻是手上劃破個小口子，都是天大的事。

可惜，看清這個殘忍的真相，我用了整整七年。

但這一次，意外發生了。

柳如煙聽著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甚至直接甩開他的手，大步走到我麵前，指著手裏的死亡證明，聲音哽咽沙啞。

“這，這是真的？”

“江辰，你在開玩笑對麼？你告訴我，你在開玩笑！”

“你說話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