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分局長親自趕到了現場，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陳誌強！”他一進門就對著我大吼，“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到底在搞什麼？”

我就那麼站在那裏，不發一言。

“你啞巴了嗎？！”分局長氣得渾身發抖。

“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放走的是什麼人？是滅門案的凶手！”

王建國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陳隊，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看了看他，依然保持沉默。

“陳誌強！”分局長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我。

“我問你，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

“局長對我很好。”我終於開口了。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報答我？”分局長的聲音在顫抖。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麼一搞，我們整個分局的聲譽都完了！全市公安係統都會笑話我們！”

“局長......”

“你還有臉叫我局長？！”分局長打斷我。

“十五年的老警察了！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威脅你？還是收了什麼好處？”

聽到“收好處”這個詞，我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局長，請您注意用詞。”

“注意用詞？”

“那你解釋一下，一個正常的警察為什麼要放走殺人犯？”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家裏打來的。

“老公！”張萌在電話裏哭著喊。

“網上到處都在傳你放走殺人犯的消息！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的同事都聽到了，他們看向我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張萌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記者已經堵在我們小區門口了！樓下的鄰居都在議論，說你收了黑錢！還有人往咱家門上潑紅油漆，寫什麼‘黑警察滾出去’！女兒嚇得都不敢出門了！”

聽到女兒受到驚嚇，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你們在哪裏？”

“我帶著女兒躲在娘家。老公，你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看著周圍這些憤怒的麵孔，心如刀割：“張萌，相信我。”

“相信你？”張萌在電話裏哭得更厲害了。

“我怎麼相信你？所有人都說你放走了殺人犯！”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幾個記者拿著攝像機和錄音筆想要衝進現場。

“請問陳警官在嗎？”

“聽說您放走了滅門案的嫌疑人，這是真的嗎？”

“您能出來回應一下嗎？”

李副局長趕緊組織人手：“都出去！這裏是案發現場，不允許媒體進入！”

但記者們顯然不想放過這個爆炸性新聞，他們在現場外大聲喊著：

“陳警官，請問您是否涉嫌收受賄賂？”

“有消息說您和死者家屬有經濟糾紛，這是真的嗎？”

“您的行為是否代表了整個分局的態度？”

每一個問題都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

王建國憤怒地說：“這些記者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肯定有人故意泄露消息！”

分局長臉色更加難看：“現在整個市裏都知道了。”

“你不說話沒關係，”分局長冷冷地說。

“市局紀檢部門的人馬上就到。到時候你想不說話都不行。”

“陳誌強，我真是看錯你了”

小李也說：“陳隊，那五個死者怎麼辦？你放走了殺他們的凶手，你對得起他們嗎？”

技術科的小張更是直接：“我以前還佩服你，現在看來，什麼金牌刑警，都是假的！”

一個接一個的指責如潮水般湧來。

但我依然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王建國最後走到我麵前，眼中滿含淚水。

“陳隊，你真的不打算說什麼嗎？哪怕一句話也好？”

我看著這個跟了我多年的搭檔，看著他眼中的失望和痛苦，心中五味雜陳。

“建國，”我終於開口，“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說。”

“你放走了殺人犯，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搖搖頭：“等時候到了，我會解釋一切的。”

分局長冷笑，“等你被關進監獄的時候嗎？”

外麵傳來了警笛聲。

市局的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