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市局的審訊室裏，冰冷的燈光照在我臉上。

對麵坐著市局紀檢處的胡處長，一個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

“陳誌強，”胡處長翻開我的檔案。

“從警十五年，破案率百分之九十八，三次榮立二等功，市級先進個人......”

“這樣的履曆，為什麼要在一個大眾關注的滅門案上毀掉自己？”

我保持沉默。

“不說話？”胡處長敲了敲桌子。

“陳誌強，現在整個市局都在關注這個案子。你最好配合調查，把事情說清楚。”

我依然不語。

胡處長拿出一台平板電腦，上麵播放著新聞報道。

“你知道外麵現在傳的是什麼嗎？”

屏幕上是各種網絡評論：

“警察也變壞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可信的？”

“肯定是收了黑錢，不然誰會保護殺人犯？”

“這種人應該直接開除，還判刑！”

“看他那個樣子就不像好人......”

胡處長盯著我：“這些評論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他突然提高聲音，“陳誌強，你的妻子女兒現在連家都不敢回，你的同事們都在為你的行為感到羞恥，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影響？”

聽到妻女被牽連，我的心被緊緊揪著，但依然沒有說話。

“陳誌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放走嫌疑人？”

我看著他：“我不能說。”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王建國走了進來，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沒睡。

“胡處長，我能和陳隊單獨談談嗎？”

胡處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建國：“十分鐘。”

胡處長和其他人走出審訊室，留下我和王建國麵對麵坐著。

“陳隊......”王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你到底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一夜沒睡，我在想，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相信我？”王建國激動地站起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我看著他，沒有回答。

“陳隊，我求你了，告訴我真相吧！”王建國幾乎是哭著說。

“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對不對？”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建國，現在還不能說。”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任何事情嗎？”王建國最後問道。

我搖搖頭：“建國，等時候到了，我會解釋一切的。”

胡處長推門走進來：“時間到了。王建國，你可以出去了。”

王建國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站起身走向門口。

門關上了，審訊室裏重新隻剩下我和胡處長。

“陳誌強，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昨天被你放走的那個人，失蹤了。”

我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在郊外發現了一些可疑痕跡，但人不見了。你對這個消息有什麼想法嗎？”

我搖搖頭：“沒有。”

胡處長瞪大眼睛，“你放走的人失蹤了，你一點擔心都沒有？”

“為什麼要擔心？”

“因為如果你不放走他，我們現在就知道他在哪裏！”

我看著胡處長：“也許吧。”

胡處長被我的冷淡態度激怒了。

“陳誌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依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