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書棠沒有搭理他，繞過屏風，見到了躺在床上的公主。

少女雙眸緊閉，像是睡著了。可她麵色慘白，顯然是因溺水嗆水才陷入昏迷。

床邊，兩個侍女緊緊盯著林書棠。

隻見她神色從容，掏出銀針在公主身上施針。沒過多久，公主便有了蘇醒的跡象。

“公主醒了！”丫頭驚喜的聲音響起。

守在外麵的沈鶴歸和林瑾舟聽到動靜，立刻快步走進寢殿。

“麗華。”

丫頭攙扶著沈麗華坐起身，靠在床邊。沈麗華聲音虛弱地喚道：“太子哥哥......阿瑾哥哥。”

“那個女人呢！”

沈鶴歸示意手下將林雪兒帶進來。

林雪兒一進門就哭著辯解：“殿下，真不是我推的公主......”

“哼，林書棠，你好大的膽子！別以為仗著是阿瑾哥哥的妹妹，就能肆意妄為。”沈麗華怒目而視，“你可知謀殺本公主該當何罪！”

沈鶴歸看向林書棠，眯起雙眼：“她不是林書棠。”

“不是林書棠？那她到底是誰？”沈麗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好啊！竟敢冒充林家大小姐，欺騙本公主和太子哥哥！說，你有什麼居心！”

林雪兒嚇得渾身發抖：“臣女從未說過自己是林家大小姐，是公主誤會了。”

“公主，棠兒剛回來身體不適，所以才讓雪兒陪您去逛花燈。”林瑾舟趕忙解釋。

沈麗華對著林瑾舟，臉色稍有緩和，但仍帶著不滿：“阿瑾哥哥，你一開始就該說清楚，害我認錯人。”

“臣女林書棠，拜見公主。”林書棠上前行禮，“二妹妹一時莽撞，才讓公主落水，還望公主寬恕。”

“原來你才是林書棠！”沈麗華瞪大眼睛，“剛才你救了我......我還以為你是醫女。”

“公主，這位確是如假包換的林家大小姐。”身旁的丫頭翠玉說道，“奴婢瞧她針灸的手法，和林公子一模一樣。”

林書棠曾在東宮替林瑾舟做伴讀，那時她易容成林瑾舟的模樣。而沈麗華常來東宮，自然知曉她懂醫術。

林瑾舟露出心虛的笑容：“棠兒從小跟我長大，醫術都是我教的。”

“原來如此。”沈麗華眉眼帶笑，拉住林書棠的手，“我就知道，阿瑾哥哥的妹妹，絕不是那種隻會矯揉造作的草包。”

這話讓林雪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死死捏住衣袖，眼眶通紅，咬著嘴唇，滿臉委屈。

“公主，雪兒是我二妹妹，她也很出色。”林瑾舟心疼不已，連忙替她說話。

沈麗華輕哼一聲：“那她有什麼本事？”

“雪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歌舞也十分擅長。”林瑾舟滿臉驕傲，“尤其是唱曲，更是一絕。”

林雪兒下意識挺直腰板。她自認有真才實學，若不是林書棠橫插一腳搶走風頭，如今林家唯一的嫡女本該是她。

沈麗華冷笑：“唱曲？那不是戲子做的事嗎？”

“公主......”林瑾舟頓感尷尬，臉上掛不住。

林雪兒難堪至極，仿佛被當眾剝去衣衫般無地自容。

“麗華！”沈鶴歸出聲打斷，“你落水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麗華的丫頭堅稱是林雪兒推的人，可林雪兒卻死不承認。

“我不記得了。”

“但落水時我身後隻有林雪兒，翠玉親眼所見，那就肯定是她。”沈麗華挑眉看向林雪兒。

林瑾舟急忙說道：“公主，雪兒心地善良，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怎麼會推您落水？船上那麼多人，說不定是丫頭看錯了。”

翠玉急道：“林公子，我沒看錯！”

“我聽到公主落水聲才趕來。當時隻有你在公主身邊，我是不是也能說，是你推了公主還想嫁禍給我？”林雪兒怒視翠玉。

翠玉幾乎要哭出來：“公主，奴婢沒有說謊！真的是她推的您！”

沈麗華也沒想到林雪兒會倒打一耙。

“林雪兒，你這是在說本公主汙蔑你？”

林雪兒慌忙搖頭：“臣女不敢......隻是臣女也絕不敢謀害公主啊！”

“哼，不是你還能是誰？”沈麗華冷哼。

“既然各執一詞，不如徹查清楚。船上人多，說不定還有其他證人。”林書棠適時開口。

“對，徹查！”沈麗華點頭。

翠玉鬆了口氣，急切發誓：“奴婢若要害公主，不得好死！”

“太子哥哥，翠玉是我的人，絕不會害我。”沈麗華說道。這事若不查清，外人定會以為她縱容下人欺負臣女。

沈鶴歸看向林書棠，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那聲響仿佛敲在眾人心裏。

“阿瑾，你怎麼看？”

林瑾舟心中暗喜，趕忙說道：“殿下，臣覺得這可能是場誤會。如今棠兒救了公主，也算是將功補過。要是傳出去，恐怕對公主名聲不好，不如......就這麼算了？”

沈鶴歸目光冰冷地盯著他，眉頭微微皺起：“就這麼算了？”

“殿下息怒！”林瑾舟突然感到後背發涼，下意識地跪地求饒。

沈麗華見狀，也開口道：“太子哥哥，我覺得阿瑾哥哥說得有幾分道理。林書棠救了我，就當林家將功補過。但不管是誰推的人，林雪兒冒充林家嫡女接近太子哥哥，都該受罰。就罰她二十大板，您看如何？”

謀殺公主本是死罪，如今這般處置，已是從輕發落。

“好，就按麗華說的辦。”沈鶴歸應道。

話音剛落，林雪兒就被侍衛拖了下去。

“哥哥救我......”她哭喊著求救。

林瑾舟雖想救她，卻不敢違抗太子，隻能用眼神向林書棠求救。

可林書棠卻視而不見。聽著外麵傳來的板子聲和林雪兒的慘叫，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她。

沈鶴歸看向林書棠，語氣不善：“林大小姐，是對本宮有意見？”

她隻是不想和這個人共處，畢竟他曾說過，抓到她就要將她挫骨揚灰。

林書棠低頭做出恭順的樣子：“殿下何出此言？”

“本宮邀請的是阿瑾和你，你卻讓別人赴約。這不是不滿，是什麼？”

沈麗華等人驚愕不已。這種小事，太子向來不會過問，而且邀請林書棠的明明是沈麗華，並非太子。

林書棠抬眼看向林瑾舟，似笑非笑：“這得問哥哥，太子殿下邀我逛花燈一事，臣女並不知情。”

林瑾舟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