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棠兒，在殿下和公主麵前不得無禮。我已經讓丫頭通知你了，你自己沒有來。”林瑾舟顧不得林雪兒，趕緊辯解。

林書棠麵無表情，靜靜看著他，剛想說什麼。

“殿下，林二小姐昏死過去了。”這時，小太監進來稟告。

林瑾舟急忙跑出，“懇求殿下允許臣先帶妹妹回府療傷。”

沈鶴歸恩允了。

林書棠也趕緊跟著離開。

“太子哥哥，你不喜歡林家大小姐嗎？”人走後，沈麗華忍不住問。

林瑾舟救駕有功，又高中狀元。

父皇對他頗為看重，賞賜了林家國公之位不說，還想將林家大小姐賜婚給太子哥哥。

沈鶴歸隻是起身，“你好好休息。”

沈麗華心裏歎口氣，“太子哥哥的性格還是太冷漠了。”

......

國公府。

當夜色完全籠罩國公府，林書棠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間時，已是深夜。

這跌宕起伏的一天，每一瞬每一刻都似在煎熬，漫長到讓她恍惚。

重生的驚喜、家族的紛爭、朝堂的暗流......種種交織在心頭，她生怕這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

躺在床上，她輾轉反側，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臉上，思緒萬千。

可抵不住身心的極度疲憊，眼皮逐漸沉重，最終緩緩閉上了眼。

林雪兒滿身狼狽，衣裳染血地被抬回來。

“雪兒......”崔氏心疼地撲過去，哭喊，“快來人，傳太醫。”

林雪兒趴在床上，淚流滿麵，“娘，我要是不裝暈，你就見不到我了......”

二十大板沒有打完。

要是真的打完了，她的屁股就皮開肉綻，幾天下不來床。

“林書棠呢！”崔氏滿眼憤怒，“我讓她去救人，她都做了什麼！”

“娘，別怪姐姐。”林雪兒臉色蒼白，聲音虛弱。

崔氏心疼她沒有讓她說話。

問了跟著去的丫頭，丫頭說完後。

“夫人，您不知道，大小姐真的太過分了，好幾次都險些害死公子。她哪裏去救人啊！分明就盼著二小姐被罰。”

崔氏咆哮道：“去把她那個孽障給我帶過來。”

“娘，算了。”

“這次是我不對，太子邀請的是大姐姐，大哥讓我替她去陪太子逛花燈。她心裏有氣要發泄也是應該的。”林雪兒伸手拽住崔氏的衣袖，疼得冒出冷汗，“娘，我好疼～”

崔氏顧不得找林書棠算賬，趕緊安排人請來大夫先給她上藥。

“大小姐，夫人讓你去趟清雪苑。”

一大早崔氏就派人找她過去。

香菱擔憂道，“夫人肯定會責備，小姐，不如先去給老夫人請安。”

這府上要說誰還有幾分心疼林書棠，怕隻有老夫人。

林書棠輕笑，“傻丫頭，這世上隻有靠自己才靠得住。”

祖母雖說是心疼她，可也就那點份量。在林家，能給家族帶來榮耀富貴才是林家的好孫女，若是帶來災難，怕是另當別論。

不過如今她勢單力薄，老夫人那邊是暫時先需要安撫好。

“你說的對，我們先去福德苑。”

香菱忙給她梳妝打扮。

福德苑裏，周氏先帶著女兒來請安了。

林書棠微笑進來，盈盈一拜：“棠兒給祖母請安。”

“見過三嬸。”

“大姐姐。”林書玉跟著周氏身邊，乖巧地跟她見禮。

“三妹妹。”

周氏看著她手裏提著食盒，就笑道：“棠兒，你來了。這孩子真是孝順，有什麼好吃的都惦記著老夫人。”

林老夫人臉色卻不悅，“放哪兒吧！我今天沒有胃口。”

林書棠把食盒放下，這些點心都是從外麵買的。

她不吃，自然有人吃。

“大姐姐，二姐姐去趟公主府怎麼就被罰了。你不是去公主府救人了嗎？”林書玉一臉懵懂地問。

昨晚上她們都睡了。

也是早上起來才聽下人說的。

“公主因為二妹妹落水，昏迷不醒。我去公主府救了公主，太子殿下念在我救公主有功，才沒有追究林家的過錯。”

“罰二妹妹二十大板，是說二妹妹冒充林家嫡女接近太子。”林書棠跟她說。

這件事老夫人早知道原委。

“那你為何不聽你大哥的話。”林老夫人氣得是這一點，林瑾舟回來就跟他們說了，當時的情況。

林書棠眉眼似笑非笑，“祖母，我哪裏不聽大哥的話了？他讓我救公主，我沒有救，還是讓我給二妹妹求情，我沒有照做？”

林老夫人臉色微變，緊捏住手裏的佛珠，“你大哥說你想揭穿他的身份，可有此事。”

“祖母，若我想揭穿大哥的身份，他如今還能安然無恙？”林書棠抬眸定定地看著老夫人。

“當時太子問我，孫女也不敢撒謊。”

林老夫人神色微僵住，心裏頓時多了幾分慚愧，“棠兒......”

“哼，林書棠你少在這裏裝蒜！”這時，林瑾舟怒氣衝衝地進來，瞪著林書棠，“你敢說，昨天沒有故意在殿下和公主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嗎？你會醫術的事就沒有跟我們說過。”

“祖母，你不知道，殿下讓我救公主，我當時都懵了。”

林老夫人心頭突突跳，對著林書棠，“棠兒，你會醫術怎麼不跟我們說清楚。”

沒有一點準備，太子麵前肯定會露出馬腳。

林書棠覺得好笑，“我也不知道二妹妹會膽大包天謀殺公主。大哥，要是提前說，我也會做好準備，不救公主就是了，免得連累大哥被太子殿下懷疑。”

“你......胡說八道！”林瑾舟幹瞪眼，麵色漲紅，心裏要氣炸，“雪兒都說了沒有推公主。”

“那大哥又為何非要我去公主府救人？”林書棠淡定地冷笑道，“再說了，你現在不也沒有被發現嗎？大哥要是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咋咋呼呼，才會讓人懷疑你。”

“誰家狀元郎，會這麼冒失？”

林瑾舟被堵得啞口無言，心裏卻又不甘心，“我知道你就是嫉妒雪兒。”

“我為什麼要嫉妒她？”林書棠眉眼冷漠，半點不讓他。

林瑾舟氣惱道：“你就是小肚雞腸，因為我們讓雪兒頂替你出席宴會。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你，我們家也不用這樣心驚膽戰。”

“大哥要是覺得我連累了林家，那我現在就進宮跟皇上說清楚，所有的過錯，我林書棠一人承擔，絕不再連累你們。”

“等皇上定奪後，大哥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膽。”林書棠冷笑著，轉身就要進宮麵聖。

聞言，林瑾舟有些急眼，抓住她的胳膊，“你發什麼瘋，不就是說你兩句嗎？雪兒因為你已經受傷了，你還想怎麼樣！”

林書棠猛地甩開他，沒有控製好力度，林瑾舟的身子直接砸在了屏風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