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給二小姐置辦千金閣的首飾。”崔氏心疼林雪兒，得不到雲錦就打定主意從別的地方補償。

千金閣的首飾向來名貴，一套下來動輒上千兩白銀，便是尋常富貴人家，也得掂量掂量。

林雪兒得了首飾心裏就沒有不平衡了，摟著崔氏的脖子撒嬌，“娘，你對我真好。”

“以後棠兒有的你也會有。”崔氏眉眼含笑，“我家雪兒值得世間最好，包括錦繡姻緣！娘一定會為你籌謀好。”

林雪兒心裏歡喜，“娘，那我跟三妹妹一起去挑首飾吧！”

“嗯，去吧！”

林書玉抱著她的胳膊一起出門，“二姐姐，我也想一套。”

“當然少不了你，你要是看上了，我送你。”林雪兒笑道。

林書玉眉開眼笑，“還是二姐姐大氣，不像大姐姐，回來後就躲在屋裏，整個人陰沉沉的。”

“她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

更別提送她千金閣的首飾了，之前三房有意試探林書棠，現在看來根本沒有必要。

林書棠都要被送出去了，那以後林家就是林雪兒最得寵，要是可以嫁給太子，她的身份也可以水漲船高。

林雪兒唇角冷勾了勾，“大姐姐應該是在屋裏繡嫁衣，娘說了要給大姐姐選一個好婆家。”

林書玉點了點頭，心裏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回來兩人都買了兩套首飾，花了五千兩。

香菱去大廚房領飯回來，看著自己主子渾身素麵，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就忍不住心疼。

“小姐，夫人太偏心了！隻給二小姐買首飾，就連三小姐都有。回來您卻隻得了老夫人的賞賜。”

林書棠在屋裏琢磨著怎麼搞錢，現在她十分拮據。

想要做事少不了花錢，何況她身重不知名的毒，需要花錢買藥材，海棠苑被人監視，她中毒武功都沒辦法施展出來。

“無妨，且讓她們得意兩天。”

這段時間，林書棠都躲在屋裏，除了去給老夫人請安，其他時間都不出門。

對此，林承業和老夫人都是十分滿意的。

“小姐，夫人差人請您過去。聽說崔家那邊有人來了。”

這天，林書棠在屋裏打坐運功逼毒，她體內的毒時間太久了，一時半會用藥已經清除不出來。

香菱說著準備好毛巾幫她擦了額頭上的汗水。

“賈嬤嬤呢？”林書棠道。

“在下人房休息，這幾天都沒有什麼動靜。”

林書棠起身，“先去紫竹苑，回來讓她來見我。”

......

林書棠跨過門檻時，紫檀木屏風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她頓了頓，抬手理了理鬢邊鬆落的珍珠步搖，素白裙裾掃過青石地磚，緩步繞過屏風。

屋內鎏金獸首香爐青煙嫋嫋，崔氏半倚在湘妃竹榻上，團扇掩著嘴角笑意，鬢邊的翡翠蝴蝶簪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她對麵的夫人穿著月白緙絲襦裙，腕間羊脂玉鐲碰撞出清響，正與崔氏說著什麼。另外她身側還坐著位頭戴點翠頭麵的婦人，石青織金襦裙上暗繡著纏枝蓮紋，是戶部侍郎夫人。

兩人中間的小幾上，羊脂玉盞裏的茶湯氤氳著熱氣。

而林雪兒斜坐在海棠紋軟椅上，手中捏著塊湘繡帕子，親昵地拉著身旁的少女。

那少女穿著鵝黃織錦襦裙，鬢發間綴著新鮮的玉簪花，眉眼彎彎，眼尾點著顆朱砂痣，一舉一動皆是江南水鄉的溫婉。

見林書棠進來，她盈盈起身，福了福身子，聲音如溪水潺潺：“這就是大表姐吧？早聽雪兒說林家有位天仙般的姐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崔氏的目光掃過林書棠略顯蒼白的臉色，唇角勾起抹若有似無的笑：“棠兒來了，快見過你大舅母。”

“見過大舅母，清芙表妹。”林書棠目光淡淡掃過崔清芙和崔閔氏，這兩人她自然認得。

崔家的主母和嫡女，從南淩國來到北齊探親。

崔清芙掩著嘴輕笑，上下打量著林書棠：“表姐這一身素色，倒像剛從庵堂裏出來，莫不是在屋裏修行呢？”

屋內驟然靜了一瞬，隻有香爐裏的香灰簌簌落在銅盤上的聲響。

眾人看著林書棠，隻見她一身素白的衣裙，僅用褪色絛帶束腰，發髻上素絹珠花點綴，裙裾有點短。

反觀林雪兒，她身著茜色織金襦裙綴滿金線牡丹，頭戴點翠牡丹花簪，腕間赤金鑲寶鐲流光溢彩。

崔清芙忍不住譏笑：“看著一點也不像林家嫡女。還是雪兒姐姐更有嫡女風範。”

戶部侍郎夫人端起茶盞，目光掃過林書棠樸素的裝扮，嘴角笑意意味深長，“大小姐身子自幼虛弱，喜靜溫雅，在莊子上養病六年，果然是勤儉自持。”

崔氏和林雪兒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清芙，不得無禮！”崔閔氏立刻嚴厲低聲訓斥女兒。

崔清芙臉色一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趕忙拉著林書棠的手，“大表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你別生氣好不好。”

林書棠微笑，“怎麼會，表妹說的也是實話。”

“棠兒！”崔氏怒聲打斷她。

轉頭跟戶部侍郎劉夫人笑道，“讓劉夫人見笑了。”

劉夫人笑了笑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她是來給兒子相看的，本意是看中林書棠，但現在看到林書棠和林雪兒差別這麼大，頓時就沒有繼續的打算。

“是我來的不湊巧，改天再來拜訪。”

的確不湊巧，誰知道崔閔氏會這天到了北齊京城。

都到了家門口，崔氏不得不將兩人都迎進府。

等安頓好崔閔氏母女，崔氏就再忍不住爆發，“林書棠，你是想氣死我嗎？”

不等林書棠說話，這個時候林承業從外麵回來，就直奔紫竹苑，進門便蹙眉道:“怎麼回事，為何劉家突然說不相看了！”

他在工部任職，同位侍郎。

跟戶部侍郎劉家，這門親事是他精挑細選的，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那知道剛下朝回來，劉侍郎就說不結親了，要換人。

換成林雪兒。

崔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書棠，“你自己看她！劉夫人來相看，她居然穿成這副模樣，存心就是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