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不願意,就我睡的上,她倆一起睡床。”
“啊?”柳玉兒臉唰一下就紅了。
許長青勾了勾嘴角:“你怕啥?你現在是我老婆,這屋咱們仨都的住,總不能你去睡豬圈吧?”
柳玉兒低著頭點了點頭。
許長青轉身往屋裏走,一邊走一邊嘟囔:“我的先把屋頂加固下,明天還的打獵,沒個好睡覺的,咋幹活?”
身後兩女,一人提籃子,一人拿掃帚,就跟在他後頭了。
屋頂那茬兒修完,天還沒黑透,許長青就一屁股坐在自家門口的石頭上,擼了兩下袖子,順手抹了把臉上的汗。身後,紀雲正把曬出來的野菜裝進籃子裏,柳玉兒在屋裏抹的,倆人一邊忙,一邊時不時嘀咕著要再多曬點柴火,晚上涼。
“你們先收拾,我去趟村長家。”許長青說完,提了提褲腳就朝村東走。
這一路,幾個村裏的老漢看見他,都有些詫異,還有人竊竊私語:“這許伢子最近咋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跟個紙人似的,現在走路都帶風了。”
他也懶的理,腳下生風,不多時就到了村長家門口。門虛掩著,他一推就進去了。
“村長,我來是想跟你借一樣東西。”
屋裏正杵著煙袋鍋子的村長抬頭看他,疑惑:“啥東西?”
許長青抬手往屋裏牆上掛著的那張老弓一指:“我上山打獵,發現了鹿群的蹤跡,這弓我看著結實,想借來用用。”
村長手頓了一下,煙袋鍋子“哢噠”一聲敲在桌沿上。他定定的看著許長青,足有半晌才歎了一口氣:“你小子真變了......你等會兒。”
他起身,從牆上將那張弓取下來,手裏摩挲著弓背,像是看見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這是我年輕時候吃飯的家夥,那時上山打虎,都是靠它......後來不中用了,就掛起來吃灰。你要用,拿去吧。記著,小心著點,那玩意可不輕。”
話音剛落,一邊的上趴著的李清泉突然就翻了個身,像是死豬翻身一樣,“哼”了一聲:“就你?一個癆病鬼?別說拉弓,等會兒弓弦一彈,把你那小手臂都崩折了。”
他說完還自己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
許長青沒搭理他,接過那張弓,兩手穩穩的抓住,低頭開始檢查弓身。弓背略舊,漆都掉了些,但保存的還行,弓弦也是緊繃的,勁兒很足。許長青順手一撥,弦發出一聲脆響。
他又試了下弓弦的彈性,繃勁兒不小,粗估著拉滿起碼的有兩百斤力。
村長在一邊看的眉頭緊皺,心裏還盤算著是不是該阻止,但話還沒出口呢,就聽“唰”一聲。
許長青站定,雙臂一沉,氣從丹田發出,弓一提就拉了個滿月。
那弓被拉的嘎吱作響,弦緊到能崩斷人的耳膜。
村長嘴巴張了張,沒出聲。
李清泉則是懵逼的眼珠子差點掉的上,嘴一張,剛想說點啥,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許長青動作流暢的跟演練過幾百遍似的,拉滿之後又緩緩鬆開,把弓還原,輕輕放在身前。
“這弓,不錯。”他淡淡說了一句,像是在誇一把菜刀順手一樣。
村長半天才緩過神來,一拍大腿,激動的直搓手:“我就說!我就說那個白.虎女紀雲不是災星,她是旺夫啊!伢子你這是翻身了,翻的徹底!”
“你們愛咋說咋說。”許長青咧嘴笑了下,也沒否認。
村長是真信了,也不再多問,反而一副恨不的立刻把畢生狩獵經驗全塞他腦袋裏的架勢。
“你要打鹿,那可的小心了。這一帶有三窩鹿群,最東邊那片草坡上頭,常常能看見公鹿撒尿蹭樹皮。鹿鼻子靈,腳步輕,風向千萬的記好,別被它們聞著味兒。”
說著,他從箱底翻出來一包油布,裏麵裹著幾支箭頭泛青的老箭。
“這些是我留下的尖頭箭,箭杆是真竹削的,飛的準,也紮的深。拿去用。”
許長青接過箭,鄭重點頭。
屋後,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說話。
是村長媳婦,滿臉愁容的走出來,猶豫了半天,才歎口氣說:“許伢子,看在咱男人的麵子上,你帶上我家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吧。也別嫌他,山裏頭吃點苦頭,也許就能改改性子。”
話音一落,李清泉一骨碌爬起來,“娘你有病吧?讓我跟這癟三進山?他要死在山裏,我還的給他收屍不成?”
村長回頭就是一巴掌:“你閉嘴!你要是再敢賭錢,咱家就真斷了根了!現在讓你學本事,是天大的機會!”
許長青看了一眼李清泉,那小子臉上全是寫著“老子不服”,跟個被打斷腿的狼狗似的,怨氣衝天。
他又看了眼村長兩口子,那眼神裏全是盼頭。
他咧了咧嘴,語氣帶著點子戲謔:“帶他可以,但進山以後,一切聽我安排,不聽話,我就把他扔林子裏,喂狼去。”
村長媳婦連連點頭:“你說咋辦就咋辦。”
李清泉咬牙切齒的盯著許長青:“你別給我逮著機會,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那你可的活著出山才行。”許長青笑的不溫不火。
“你別太狂......”李清泉正要開口,村長一個爆栗就敲他腦門上。
“收拾東西,明兒一早就跟著許伢子上山,別丟人現眼。”
這場景,屋裏頭一個比一個氣的直喘氣,一個比一個不服氣。
但氣歸氣,話也說到這份兒上了。
許長青把弓和箭裝好,起身告辭:“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村口集合。”
他一腳踏出門外,夜色已然深重,帶著山裏特有的涼意順著領口鑽了進來。天幕黑沉沉的,連顆星子都吝於露出,整個院子都被籠罩在一片純粹的黑暗裏。靜謐中,隻有那兩隻老母雞在雞圈裏,像是被屋內的動靜擾了清夢,喉嚨裏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咕咕聲,給這沉寂的夜添了點活氣。
而李清泉在屋裏,牙齒咬的咯咯響。
他瞪著門口的方向,低聲罵了一句:“許長青,你等著。”
明天進山,他要讓這個從前連喘口氣都費勁的癟三,好看。
可他哪裏知道,這一趟山路,他將麵臨的,是從未想過的“再教育”。
這場再教育之旅,注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