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手臂上的擦傷,我一陣心悸。
“阿浩,你怎麼來了,外麵風大,你身體一向不好,萬一再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人怎麼活?”
她眼神裏的愛意似是要溢出來。
看著我血肉模糊的雙手,全是心疼。
我一時有些恍惚,分不清哪個她是在演戲。
直到她的淚水砸在我的傷口,刺痛讓我腦袋保持了清醒。
“阿浩,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嚇到了,沒事,我帶你回家,別怕。”
三年前她向我表白那日也說過這句話。
她說我們都是沒有依靠的人,她想給我一個依靠。
我信了,可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笑話。
原來把我變成沒有依靠的人,是她一手所為。
一旁的沈謙忍不住,邁著步子朝我走來。
“姐夫,還有我,你放心,雖然你現在行動不便,但我們不會嫌棄你的。”
“你以後要出門跟我說,我陪著你,這樣也安全。”
平日裏的沈謙陽光帥氣。
同住一個屋簷下,他甚至沒跟我發生過一次口角。
當年我從樓梯上失足摔下去,也是他先發現了我,把我送到了醫院。
耳邊回蕩起剛才公司門口姐弟二人的談話。
想到這裏我胸口一震,渾身發麻。
原來當年導致我從樓梯滑落的油漬是他一手謀劃。
而我的雙腿本可以恢複,卻被沈清偽造了假病曆,讓我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從此再也無法正常行走。
我一把將身邊的沈清推開,滿眼全是驚恐。
沈清愣了一瞬,麵上閃過一絲不悅。
似是沒有多餘的耐心再來哄我。
她朝旁邊的律助使了個眼色。
“把他扶上車,我租了郵輪,今晚的紀念日,得好好過才行。”
我驚恐地抬眼,對上的卻是沈謙投過來的視線。
他正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的眼睛笑。
我眼睛莫名刺痛,想到沈清說要將我眼睛挖出來給沈謙當袖扣的話,我胃裏一陣惡心。
平日裏公正無私,精明幹練的律政精英,私底下卻幹了這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被強行扶進車裏,跟沈清同坐後座,我控製不住地發抖。
律助踩了油門,車子往海邊行駛。
我抱著僅存的希望看向沈清,沈清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劃動著手機。
手機頁麵上是跟沈謙的聊天記錄。
“謙謙,你放心,你想要的,姐姐會給你的,你千萬別生氣,要是氣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姐,你放心,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我最愛的人永遠是你,要不是世俗眼光所迫,我一定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沈清看著沈謙發來的文字,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來。
察覺到我的視線,她將手機黑屏反扣在腿上。
麵上卻波瀾不驚,甚至還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阿浩,你曾經說過,最喜歡看海。”
“今晚,你看個夠我們再回去。”
她將視線移到我眼睛上,手慢慢滑到我的側臉。
指腹在我眼皮上摩挲:
“以前沒發現,原來我們阿浩的眼睛這麼漂亮。”
我渾身抖成了篩子,卻又不敢輕易惹怒她。
“看個夠?”
“我們以後不會再來海邊了嗎?”
“還是說,我的眼睛也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