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借了網貸才還清其他同學的三萬塊,她沒還我錢,而是說:“蘇然,你的衣服是我好心幫你保養,我剛想起來放在哪了,已經找回來了,沒丟。”
我沒有現在就逼她,逼急了,她沒錢,萬一想通了,放棄幻想去打工還債怎麼辦?
可惜我還是高估了她的理智。第二天,她就因為沒錢吃飯,在網上發帖求助,說自己是為了藝術而絕食。
眼看慈善晚宴的日期臨近,我決定,再給她點甜頭。
我設計了一張精美的宣傳單,說慈善晚宴將評選一位“年度慈善之星”,獲獎者不僅能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還能和晚宴最大的讚助商——那位神秘的年輕富豪共進晚餐。
我還特意打了個電話給林菲菲,“菲菲,你看到晚宴的宣傳單了嗎?聽說那個讚助商最欣賞有大愛、敢於犧牲奉獻的人。”
“可惜啊,”我故作惋惜地說,“晚宴要求正裝出席,我那幾件禮服都太俗氣了,展現不出那種悲天憫人的氣質。”
林菲菲興奮地說:“那你可千萬別去丟人了。”
第二天,我取回的錄音設備裏,就聽到林菲菲一直在對著鏡子練習:“什麼樣的表情最能體現‘為眾生受苦’的慈悲感?”
“我要如何優雅地暈倒,才能顯得既脆弱又神聖?”
當然,林菲菲沒有完全相信我。
她在踩點時,仔細觀察我請的那些演員,確定他們都對著她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到了晚宴前一天,我突然收到林菲菲的消息,說她知道我腳傷了,特意給我點了一份愛心晚餐。
她的外賣,我可不敢吃。
我把外賣封存,準備送去檢測。
第二天,我戴好口罩,提前躲在晚宴大廳的二樓。
我們學校的晚宴規格很高,現場有媒體進行網絡直播,全校師生和許多校友都在關注。
此時,晚宴正進入高潮,那位神秘的年輕富豪,也就是我上輩子被林菲菲推向他車前的那位周先生,正在台上致辭。
突然,大廳側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破舊白裙、赤著雙腳、臉色蒼白的女生衝了進來。
她手裏還提著一個籠子。
她衝到台前,用顫抖又高亢的聲音喊道:“停止這一切虛偽的宴會吧!看看這些即將被用於實驗的小生命,它們的痛苦,你們感受到了嗎?”
說著,她打開籠子,一群白色的實驗鼠瞬間四散奔逃。
現場立刻亂作一團,尖叫聲此起彼伏。
擁擠的人群為了躲避老鼠,硬生生地在中間讓出了一大片空地,隻留下林菲菲一個人站在中央,擺出一副悲壯的姿勢。
我縮在二樓的陰影裏,捂著嘴,差點笑出聲。
為了今晚的表演,林菲菲估計又餓了好幾天,剛才還用冷水刺激自己,那副慘白的樣子倒是演得入木三分。
而她這副尊容,正被高清攝像頭直播給成千上萬的觀眾。
看著直播屏幕上滾動的彈幕,同學們議論紛紛,“這是誰啊?瘋了吧!”
林菲菲顯然很滿意這個效果,她轉身就想“體力不支”地暈倒。
但維持秩序的保安已經衝了上來。
離林菲菲最近的一位貴婦,突然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
她跳了起來,原來一隻老鼠爬上了她的裙子。
這仿佛是一個開關,現場徹底失控。
林菲菲沒想到會是這個場麵。
她慌了,想跑。
她跑得太急,身上突然掉出了一張學生卡。
直播鏡頭精準地對準了那張卡,我聽到已經有人念出了上麵的名字:“蘇然!”
林菲菲居然準備了我的學生卡,她想把這口黑鍋甩給我!
周圍的人已經議論開了,“之前論壇上就有人扒過,那個行為怪異的女生就是建築係的蘇然。”
“我作證,她今天身上這條破裙子,就是蘇然的設計作品,我還看過她的手稿。”
“快看,她手機也掉了,鎖屏就是蘇然本人的照片,太惡心了。”
“難怪蘇然這幾天都請假,原來是躲起來策劃這種事。”
周圍的賓客紛紛掏出手機,對著地上的學生卡和手機拍照。
我咬緊牙關,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我絕不能背上這口“神經病”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