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吃不吃！"

王衝揚起鞭子，對著馮氏一揮，臉上的挑釁意味十足："當自己還是誥命夫人呢？"

雖然有靖安王護著，他不能在路上對虞家人下手，可惡心他們一把還是沒問題的。

沈青歡按住馮氏青筋暴起的手，仰頭笑得天真："大人，你是不是忘了王爺給我們留了護衛，大人克扣我們的糧，不怕他們稟報？"

"你！"

王衝臉色驟變，陸執殺人如切菜的模樣浮上心頭，鞭子終究沒敢落下，隻能呸了一聲：“王爺的人還管這個？”

沈青歡坦然：“王爺管不管我不知道，可王爺剛剛就能即使出現，你怎麼知道他等會不會再來一次？”

“又或者我現在往你那鞭子上一撞，你猜那些護衛會不會過來，有會不會把事情上稟給王爺？”

王衝聞言，頓時慫了。

他臉色變了又變，到底還是從腰間接下一個小包扔在地上，扭頭就走。

“一人一個糙米飯團子，愛吃不吃！”

待王衝罵罵咧咧走遠，沈青歡撿起糙米飯團子，給眾人分發。

遞到外祖父手裏時，他卻咳嗽著自己那份推回來："歡兒自己吃，外祖父不餓......"

"外祖父不吃，明日怎麼背《嶺南風物誌》給阿景聽？"

沈青歡強行將糕點塞進老人手中，柔聲安撫：“您好好保重身體，我帶的藥還有，等晚上到了休整的地方，我便給您換藥。”

在沈青歡的堅持下，虞郯還是吃下了飯團。

糙米飯雖然不好吃，可比起麩皮起碼管飽了不少。

吃過東西，一行人又走了半日，終於找到了一處破廟可以過夜。

月色如霜，漏進破廟殘破的窗欞。

虞家人蜷縮在潮濕的草堆上，虞思湘用枯枝將最後一點炭火撥旺，火星劈啪濺在虞郯染血的囚衣上。

"爹，該換藥了。"

那些官兵住在破廟另一邊比較好的屋子裏，虞家人這才能偷偷把沈青歡拿出來的藥給虞郯用。

馮氏捧著搗碎的草藥過來，虞郯卻將草藥往二表哥虞明遠的方向推："給阿遠敷一下膝蓋吧，白日裏摔的那跤不輕。"

少年立刻把紅腫的膝蓋藏進衣擺，認真道：“外祖父您先把傷口處理好，我年輕力壯，這點小傷無需掛心。”

“是啊外祖，您先顧好自己的身子，我去外麵拿晚上的吃食。”

沈青歡安撫了一下外祖，隨即走出房間，趁著四下無人，從空間裏掏出了一大包糙米混合白米的飯團。

那些官兵夜裏給的是發黴的菜餅子，還不如白天。

她才不會讓家人吃那些東西。

沈青歡拿著飯團和清水回來，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借著那些篝火，眾人也沒發現糙米裏混著白米，隻覺得這飯團倒比白日裏好吃。

吃完了飯，累了一天的虞家人很快便沉沉睡去。

沈青歡跟幾個表姐妹睡在一邊，不知為何卻輾轉難免。

她看著月亮，心頭突突直跳。

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