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流雲帶著幾名宮女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每人手上捧著托盤,托盤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寢具。
孟光一個人在花園裏亂逛,看見這一幕,走到前頭將流雲攔住。
“這是給誰的?”
流雲睇他一眼,“身為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規矩,長公主府的事務,你最好不要打聽!”
“你說誰是下人,我可是有品級的!”孟光抖了抖衣領上的標記,“瞧見沒,神武軍,六品武衛!”
神武軍是燕王的親衛軍,傳言他們驍勇善戰,每一個都可以一當十,曾經在邊疆立下赫赫戰功,深受百姓愛戴。
流雲正眼瞧了他一眼,聲音平淡,“知道了!”
說著,對身後的宮女示意,“走!”
宮女們低著頭,依次從孟光身邊路過,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孟光氣悶不已,卻又無從發泄,到了花園,看見幾個太監在池塘裏麵撈魚。
旁邊還放著兩個巴掌大小的水晶魚缸。
這回他沒有湊上前,縱身一躍,跳到樹梢,借著樹葉的遮擋,往下看去。
一名太監扯著公鴨嗓,絮絮叨叨,“別撈大的,長公主說了,不拘品種,隻要三寸大小的魚。”
一共撈了十幾條,分別盛放在水晶魚缸中。
孟光嘀咕,到了橫烏院,看見景澄在作畫,把先前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點評。
“一會兒要換香,一會兒又要撈魚,這李淮月可真能折騰!”
“換香?”景澄微微一愣,“她換什麼香?”
孟光想了一會兒,“那些宮女嘴嚴,不肯說,後來還是我躲樹上偷聽到,要換什麼降真香!”
“王爺,什麼是降真香?”
景澄放下畫筆,目光落在畫中的海棠,淡淡道:“一種辟邪祛穢的香!”
在公主府,李淮月最大,即便景澄被皇帝封為燕王,在這裏也要聽從李淮月的安排。
論品級,李淮月是當朝長公主,乃超品爵位,地位高於普通公主,爵位如同親王。
景澄是異姓王,非皇室血脈,爵位低於親王。
當然這隻是在爵位的差異,景澄掌管神武軍,還有邊疆守衛軍。
在實權上,十個親王加起來都比不上他一個。
李淮月雖然爵同親王,但這多在禮遇上的優待。真正的親王不僅可以直接參與朝政,還能招募軍隊。
她卻隻能是“從旁議政”。
雖然實權上不如景澄,但她如今好歹占禮遇的上風。
隻要景澄僭越,她就敢上朝參他一本。
大事上她做不了,也不敢輕舉妄動,小事卻無妨。
孟光看著宮女送來的膳食,氣的差點當場把盤子揚了,“就給我們王爺吃這?”
流雲看著桌子上的清湯寡水,嘴角微微抽動,麵色卻穩得住,“這是長公主親自吩咐,往後這就是駙馬爺的份例!”
孟光還想發怒,景澄卻抬手,站起身直接往院子外走。
“王爺,您現在要去主院嗎,長公主這是故意折辱您!”
“您是王爺,就算與她成婚,她也該像妻子一樣服侍您,還給您安排份例?這......這隻有後院的妻妾才領份例,您堂堂男子,怎麼能受這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