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晏清是被蕭淩元用冷水潑醒的。
剛睜開眼,對上的便是蕭淩元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醒了?該用早膳了。”
蕭淩元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宮人們迅速在偏殿內重新擺上了滿桌的早膳。
香氣依舊誘人,晏清卻絲毫沒有想吃的念頭。
她驚恐地向後縮去,身體不住地顫抖。
“不......我不吃......”
晏清寧願餓死也不想再經曆昨日那般的疼痛。
蕭淩元也不強迫,隻是淡淡地瞥了晏清一眼。
“你不吃,那便送去給寧貴妃吃吧。”
說罷,蕭淩元便示意宮人將飯菜撤下。
母妃!
晏清難以置信地看向蕭淩元。
她不能讓母妃也遭受自己那樣的疼痛!絕對不能!
“我吃!我吃!”
晏清連滾帶爬地撲到桌前,小手顫抖著拿起筷子,胡亂地將飯菜往嘴裏塞。
眼淚在眼眶裏不停打轉,看起來可憐極了。
一旁的禦膳房總管太監下意識想起當年寧貴妃尚在盛寵之時,對自己的照拂與提點。
實在於心不忍。
“噗通”一聲,總管太監跪倒在地,把額頭磕得碰碰作響。
老太監聲音發顫,帶著一絲哀求,“太子殿下尚且年幼,一時糊塗,求您開恩,饒過殿下這一回吧!”
蕭淩元聞言,竟難得地露出笑意,仿佛真的在耐心聽他說完。
老太監言辭懇切,磕頭磕得額上都滲出了血絲。
蕭淩元卻在這時眼神一變,看向老太監的目光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砍了吧。”
蕭淩元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麵無表情地將老太監拖拽出去。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淒厲的求饒聲很快被強行堵在了殿外。
晏清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頓住,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口中的食物也忘記了吞咽,直直地看向老太監被拖走的方向,眼神空洞。
蕭淩元皺了皺眉,修長的手指叩了叩桌麵。
“繼續吃。”
晏清依舊沒有動作,隻是瞪大了眼睛。
蕭淩元也不惱,目光隨意地落在一旁戰戰兢兢為晏清布菜的宮女身上。
“既然她布的菜太子不吃,那便把手剁了吧。”
宮女聞言,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拚命磕頭求饒。
“將軍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將軍饒命啊!太子殿下,求求您......”
不等宮女說完,侍衛便再次上前,動作利落地將宮女也拖了出去。
蕭淩元示意另一個宮女上前布菜。
宮女拿著筷子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幾次險些將餐盤打翻在地。
晏清終於回過神來。
為了不再連累其他人,她抓起一旁的銀匙,大口大口地將飯菜往嘴裏胡亂塞去。
眼淚混著米飯一同咽下,鹹澀無比。
晏清生怕自己吃得慢了,又會有人因為她而白白斷送性命。
沒過多久,熟悉的絞痛再次襲來,痛感比前一日更甚。
晏清眼前一黑,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
蕭淩元依舊冷眼旁觀,欣賞著晏清痛苦掙紮的模樣。
直到晏清徹底昏死過去再無半分動靜,才又慢條斯理地起身,將解藥塞入晏清口中。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
晏清仿佛成了蕭淩元每日調劑心情的工具。
蕭淩元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到偏殿與晏清共進早膳。
欣賞過晏清痛苦的模樣後,再前往朝堂處理政事。
如今晏氏血脈在朝堂已經沒有一人可用。
那些曾經依附晏氏皇族,或是在暗中與蕭淩元作對的各方勢力,也都在他的鐵血手腕下,迅速消失。
或是被安上“謀逆”、“通敵”等莫須有的罪名押赴刑場。
或是派人暗中殺害。
僅僅一周時間,朝堂上就已經沒有能與蕭淩元抗衡的力量。
整個皇城,都籠罩在蕭淩元的高壓下,人人自危。
唯有聞太傅,蕭淩元始終未曾動過分毫。
隻因當年蕭家蒙難,滿朝文武,唯有聞太傅一人,曾為蕭家在朝堂上仗義執言。
因此,蕭淩元對聞太傅,始終禮遇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