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重言簡意賅:“忙,沒空。”
薑銜雲眉梢微挑,下撇的嘴角彰顯不滿。
“謝大忙我還信,你忙什麼?白天坐那你小破店裏嗑瓜子,晚上跑鬥牛街那邊風花雪月,你當我不知道呢?”
“世子說得對,我該去找我的風花雪月,不然人家該等不及了,告辭。”
雲九重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拖遝。
這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謝探真看著對麵空出的位置,猶如置身夢境。
“這姑娘我感覺有點邪乎,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跟你爹談條件?”
謝探真設想過雲九重是在背後替人推動這件案子的人,但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是因她而起。
“就一個算卦的神婆,有點東西,之前我爹四五年的頭疾,就是她給弄好的。”
薑銜雲揮了揮手,讓水榭外的琴姬退下,又飲了一杯,酒杯停在唇邊,想到什麼,懊惱皺了皺眉。
“大意了,剛才忘記問她要上哪家忙了,兄弟,接下來的日子,你自求多福吧。”
謝探真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這......什麼意思?”
薑銜雲夾起一顆花生米扔嘴裏,也不瞞著。
“實話跟你說吧,她要是上門,不是送喜上門就是禍事臨門。”
“......”
謝探真後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銀庫案裏他懷疑雲九重,就是因為立案調查前她上門找過裘誌川。
後麵裘誌川被停職查辦,誰也沒找,居然會去找她。
他想不懷疑她都難。
薑銜雲:“她要是去引禍,絕對是見血的,到時候有你們大理寺忙的。”
見謝探真走神,他促狹心起,身體側傾,朝他招了招手。
謝探真不明所以,也往前湊,附耳過去。
“我跟你說,那女的,還能看到鬼。”
夜裏很靜,薑銜雲的聲音在他耳邊很清晰。
薑銜雲重新坐正身子,喝著小酒,俊朗如玉雕琢的臉上笑容邪魅。
“裘誌川在落馬前去大理寺坦白自己曾負過一個女子的事,想必你是知道的。
雲九重能看到鬼,總給鬼申冤,她此次針對裘誌川,就是給那個女鬼撐腰。”
“......”這世上哪那麼多神神鬼鬼?
謝探真隻覺得是薑銜雲被雲九重蒙騙了。
“你這是喝了多少?就醉成這樣?”
薑銜雲嗬嗬一笑,沒理會他這話,反而沒頭沒腦的問了他一句。
“謝大,你貪過嗎?”
“......”謝探真不清楚他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如實搖頭。
“那你爹貪過嗎?”
“......”他的事他自己清楚,但是要說他爹......
他見過。
那是他初入官場時,看到有人從他爹的書房出來。
他緊隨其後進去,就看到他爹的書桌上放著好幾塊金燦燦的黃金。
他爹跟他說,人在官場,不可能清白,若不隨眾,就會被當場異類,會被排擠。
他的沉默給了薑銜雲答案。
薑銜雲也不意外,謝太傅在官場上是老油條了。
“謝少卿,你做得很好,繼續保持,我看皇上挺喜歡你的,應該也不會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