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探真語塞。
薑銜雲看著大大咧咧,但謝探真知道,他的心比誰都細,兩人往來書信中,他提點過謝探真不少。
要說一個銀庫案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那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薑銜雲嚼著花生米,答非所問。
“銀庫案早在雲九重進京前就已布下,結果早就注定。”
他替他爹進京,遊說的過程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順利。
他甚至懷疑雲九重在京都還有幫手,做了多手準備。
“要說我爹讓她找什麼風水寶地......”
他眉梢一挑,麵色不屑:“反正我是不信。”
謝探真失神地倒酒,端杯,酒還沒送到嘴邊,薑銜雲的酒杯冷不丁過來碰了一下,瓷器相撞聲清脆悅耳。
“別說兄弟我沒提醒你啊,要是碰到跟她扯上關係的事,有多快躲多快。”
謝探真不是個莽撞的人。
現在有薑銜雲告知,他也隱約察覺到雲九重的不簡單。
能與親王交易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那你呢?明知道她不簡單,還湊上去叫未婚妻,莫非你是在替你爹監視她?”
“你不覺得她很有意思嗎?”
“......”謝探真疑惑挑眉:“哪有意思?”
薑銜雲咂摸著嘴,迷離的雙眼似在回憶什麼。
“她身上有股其他人沒有的......死人微活感。”
薑銜雲思量半晌,才斟酌說出後麵那個詞。
“......”多年不見,他這位好友的品味依舊另辟蹊徑。
“你這麼一說,我更想多盯著她了。”
謝探真實際是好奇,被雲九重找上門,真會有禍事或者喜事上門?
薑銜雲迷茫的雙眼驟然發亮,酒醒了大半,看謝探真的表情像在看傻子。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那麼頭鐵,一點沒變。”
“......”謝探真冷冷盯著薑銜雲,問出一個致命問題:“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到的京都?”
“......”薑銜雲裝傻,看向別處。
謝探真算是看出來了,哀歎一聲:“世道變了,人心不古啊。”
“......”
“話說你小妹呢?怎麼不在?”
“別跟我提那個不孝妹,蹲尼姑庵蹲上癮了,都不知道來迎接我這個兄長。”
“......”
......
翌日。
謝探真到大理寺應卯,同僚過來告知,昨晚裘誌川在牢內畏罪自殺了。
說是畏罪自殺,其實也隻是查不出真相的表麵話。
謝探真去牢獄中查看現場和屍體。
裘誌川是撞牆而死,麵部表情卻很是驚慌害怕,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的身上還有自己撕咬和抓撓的痕跡,傷口猙獰可怖。
昨日雲九重送來的手絹碎成布塊,玉佩也碎成好幾塊。
更離奇的是,昨晚上值的獄卒,大牢內的其他囚犯,什麼都沒聽到,裘誌川的牢獄中也沒有發現第二人的痕跡。
沒有人知道,那晚上裘誌川到底經曆了什麼。
謝探真從驗屍房內出來,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
所有人都打趣說是見了鬼了。
謝探真冷不丁想起昨晚薑銜雲說的話。
很快他又清醒過來,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世道哪來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