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您的銷戶申請已經提交,兩個工作周後審批結果就下來了。”
聽到工作人員的提醒,陸鶴川才意識到,半個月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到時候,他會隱姓埋名去國外生活,徹徹底底從餘竹眠的人生中消失。
回到家,陸鶴川開始整理這些年餘竹眠送給他的所有禮物。
那間專門設立的收藏室裏,每一件都承載著他們共同的回憶。
他拿起一條鑽石腕表,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寶石。
這是他們結婚一周年時,餘竹眠特意從拍賣會上拍來的,那天她親手為他戴上,在他耳邊說:“鶴川,鑽石恒久遠,無論是它還是我的心,永遠隻屬於你一個人。”
陸鶴川自嘲地笑了笑,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那些房產豪車的合同,那些精心挑選的禮物,如今都成了最諷刺的證明。
他把價值昂貴的奢侈品首飾全都安排人匿名捐了出去,然後點燃了剩下的東西。
火光中,他仿佛看見曾經的餘竹眠。
那個會因為他一句“想看煙花”就一擲千金在全城燃放煙花的少女,那個在他發燒時徹夜不眠守著他的妻子,那個說“這輩子我隻要你一個”的愛人。
全都化作了灰燼。
三天後,餘竹眠回來,看到空了大半的家,眉頭微皺:“鶴川,家裏怎麼少了這麼多東西?”
“雨天有些發潮,就叫人收拾起來了。”陸鶴川平靜地回答,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她頸側那個若隱若現的吻痕上。
餘竹眠牽起他的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這幾天一直在準備驚喜,帶你過去好不好?”
陸鶴川任由她拉著自己上車。他早就看透了這場騙局,卻還是想看看,她到底能演到什麼地步。
他跟著她上車到了目的地,才發現她特意為他準備了一場生日晚宴。
宴會辦得很盛大,京市名流齊聚,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間,陸鶴川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景雲!
他穿著一身高定西裝,身上卻帶著溫潤清澈的學生氣。
若是不細看,確實和陸鶴川有七八分像,不少賓客都認錯了,端著酒杯迎上去,一口一個陸先生。
他從沒見過這種陣仗,被圍在中間似乎嚇到了,眼眶紅紅的,手足無措。
餘竹眠隻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想上前幫他解圍。
陸鶴川卻叫住了她,“我的生日,你把他帶過來幹什麼?”
“小弟弟從沒參加過這種宴會,想要見見世麵,鶴川,你放心,我交代過讓他乖一點,不會惹出亂子的。”
解釋完,餘竹眠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人群,將蘇景雲護在身後。
看到她的動作,賓客們都忍不住恭維起來。
“都戀愛這麼多年了,餘總和陸先生感情還是這麼好,大家隻是打個招呼,餘總就吃醋護妻了,夫妻感情好得真是一刻也離不開啊!”
陸鶴川聽著他們的誇讚,看著站在餘竹眠身後的蘇景雲,胸口像堵著什麼一樣,喘不過氣。
餘竹眠也皺起眉頭,下意識看向陸鶴川,語氣有些不悅。
“你們認錯人了,這是鶴川的表弟。”
陸鶴川靜靜聽著,眼底閃過一絲自嘲。
分明是搶走了她妻子的情敵,可對外他卻還要和蘇景雲扮演兄弟。
隻因為蘇景雲臉皮薄,害怕被人議論,所以餘竹眠就給他安了這麼一個身份,掩蓋他們的真實關係。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尷尬,連忙找補說他們兄弟倆長得真像,又圍到陸鶴川身邊奉承著。
而餘竹眠的注意力,已經被蘇景雲吸引走了,聽到他說餓了,她就立即帶著他去了餐區。
二十出頭的大男孩看到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嘗一口,遇到好吃的還會分一半給她。
她雖然臉色冷淡,可他遞過來的每一樣點心,她都吃了下去,他吃得急嗆著了,她會給他拍背順氣,他嘴角沾了屑沫,她也會拿出手帕幫他擦掉,唇角勾出寵溺的笑意。
遠遠看到兩個人親密的樣子,陸鶴川心中泛起一陣陣刺痛,卻還要強裝無事,和這群賓客應酬。
“陸先生,您前兩天是不是和餘總去參加蘇富比那場拍賣會了,我好像瞧見您了,餘總那天拍下的那對價值千萬的翡翠袖扣,很襯您今天的西裝,您怎麼沒戴?”
“說起來那天我在酒吧也看到了您和餘總,不過那時候你們在親熱,我就沒好意思上前打擾,都結婚這麼多年了你們還這麼蜜裏調油,真是羨煞旁人啊。”
“我前兩天去醫院,也碰到餘總等在婦產科門口,陸先生,你們是決定放棄丁克,準備備孕了嗎?那可真是個好消息,畢竟家裏有個孩子會熱鬧很多,餘總又那麼愛您,你們一家三口肯定會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