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幾乎是在沈知意栽倒的瞬間略身上前。
少女輕盈的身軀帶著滾燙的溫度落入他的懷中。
”沈知意!“
他修長的手指觸到她額頭,心頭猛的一沉。
方才還覺得她是在演戲,可這溫度可是做不了假!
”世子爺。“柳側妃和周嬤嬤等人也被嚇了一跳,慌忙起身。
蕭景珩不曾理會他們,將懷中輕的不可思議的人兒打橫抱起,厲聲道:”去請府醫!“
——
蕭景珩將沈知意放到軟榻上,剛要起身,一隻纖白的小手卻猛的抓住了他的衣角。
”別走。“娘,別離開我。
蕭景珩腳步頓住,這女人,竟在昏迷中都如此癡迷於他。
他挑眉冷嗤,好心的坐回榻上,看著她羸弱的小臉。
脆弱的毫無防備,烏發散落在枕上,襯得肌膚愈發雪白,精致的五官在昏睡中透露出一股極易破碎的琉璃美感。
即便是病著,也難掩那清麗脫俗。
再往下,那截細白的脖頸泛著不正常的潮粉,仿佛輕輕一折就斷了。
他想起她跌入懷中的那柔.軟觸感,不由得有些晃神。
藥很快煎好,春櫻試圖喂藥,可是沈知意昏沉的厲害,亞關緊緊的閉著,褐色的藥汁順著嘴角流下。
蕭景珩蹙眉:”我來。“
他不容置疑的接過藥碗,一手小心地托起她的後頸,一手拿著勺子耐心地翹著她的唇齒,將溫熱的藥汁一點一點喂進去,動作生澀卻異常專注。
苦澀的藥味蔓延。
昏睡中的沈知意似乎察覺到不適,秀氣的眉間簇起,無意識的偏頭,柔.軟的唇瓣不經擦過蕭景恒的手腹。
異樣的電流瞬間竄隻心尖。
蕭景珩手猛的一抖,險些將碗打翻,耳根微微發紅。
果然,這個女人連昏迷都不忘施展手段!
他壓下心頭的慌亂,將碗重新塞回春櫻的手裏:”你來!“
春櫻:?
沈知意是在傍晚時分醒來的。
喉嚨幹澀,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
”醒了。“男人的嗓音平淡無波。
沈知意緩緩看過去,隻見蕭景珩立在塌邊,一身墨色常服,身姿挺拔,麵容冷峻。
沈知意掙紮著坐起行禮。
看著她這幅模樣,蕭景珩不由煩躁,抬手製止:”不必了。“
”謝兄長......“沈知意依言躺好,長睫低垂,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柔順:”給兄長添麻煩了,隻是風寒而已,養兩日便好,世子不必掛懷。“
蕭景珩看著她這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心中冷笑更甚。
裝,接著裝。
她越是體貼懂事,就越是證明她心機深沉,所圖非小。
他麵上不顯,冷道:”無妨,你好生養著便是。“
這時,門外傳來通報:”世子,柳側妃來了。“
蕭景珩雙眸眯起:”傳。“
柳側妃紅著眼眶走進來,聲音帶著哽咽:”知意,都是我管教無方,讓周嬤嬤那老刁奴怠慢了你,害得你重病至此......“
她看了眼蕭景珩,故道:”不過知意你這身子骨是弱,我已經差人去叫府醫了卻還是讓你給暈倒了,以後看來,這吃穿用度上,還要更加注意。“
表麵是在道歉,實則是在說她自己身子骨弱,可怪不得她。
沈知意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半撐其起身子,重重喘.息了兩下,才虛弱道:“姨娘執掌中饋,府中上下千頭萬緒,勞心勞力,知意都看在眼裏,所以一時沒調.教好傭人也是情理之中,是知意自己福薄命苦,如嬤嬤所說,失了母親教導,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身子又弱,才惹出這些風波,給姨娘添麻煩了......”
這番話聽著像是自責,可字字句句都像是軟刀子,精準的捅在了柳側妃的身上。
分明就是在指責她沒有看管好下人,也順帶告了周嬤嬤的狀!
她顏色難看,剛要說什麼,蕭景珩卻打斷了她。
“周嬤嬤如此肆無忌憚,非一日之寒,一個下人如此欺辱主子,傳出去,叫我肅王府的臉麵何存?”
“世子爺......”
“柳姨娘既要料理喪事,又要隻管府中庶務,分.身乏術,不如先將府中庶務移交出來,專心操持喪事,也免得再出紕漏。”
柳側妃嘴唇發白。
管家權是她在王府安身立命的根本,世子爺竟然要趁機奪了她的權?
“世子,可這權是王爺......”
“父親進攻麵聖還未回來,等他回來,本世子自會說明情況。”蕭景珩言語威嚴:“相信父親看到他的女兒成了如今這般模樣,自會應下。”
柳側妃眼前陣陣發黑,怨毒的看了一眼沈知意一眼。
好手段,剛來府中第一天,竟就讓蕭景珩這個“鐵麵閻王”如此護著她!
她再無法忍受,氣急敗壞的轉身離開。
”你且好生修養。“
蕭景珩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明日自會帶你麵見父親。“
”是。“
沈知意柔弱應下。
待男人離開後,她眼底的紅意褪去,隻剩下了足以冰凍三尺的寒意。
次日。
沈知意身漸好,正坐在梳妝台,由春櫻梳理著如瀑的青絲。
大病初愈,隻穿著一身月白裙袍,陽光透過窗戶打在身上,勾勒出纖細較好的輪廓,猶如精心雕琢的美玉。
”你就是沈知意?!“
一道不友善的聲音忽然傳來。
沈知意回頭,遇見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錦衣少年倚在門框,眉眼和蕭景珩有幾分相似。
這是......柳側妃的兒子,蕭越?
蕭越在看清沈知意麵容的那一刻,不由得呆住了。
今日她本是要過來替母親討公道,誰曾想這沈知意竟如此的美。
和話本裏的仙女似的。
沈知意眸光一轉,柔和笑道:”這位就是二公子了吧,果然英明神武,神采奕奕。“
還想著如何接近柳側妃的身邊人,查探母親的死因,沒想到這便自己送上門了。
她主動起身,給蕭越倒茶水。
蕭越盯著她,根本離不開視線,恍惚的接過杯子,直接將滾燙的茶水吞了下去。
沈知意想要告知也來不及。
“咳咳。”蕭越猛的被燙到。
沈知意忙將自己的手帕地出去:“二公子,你沒事吧?”
門外,蕭景珩一來便看了如此景象,眼底猛的一沉。
這個女人果然心機。
勾引他還不夠,竟連蕭越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