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胃不好,別吃涼的。”
“這條路黑,我背你。”
“誰敢欺負你,我讓他滾出這個圈子。”
記憶裏的少年和如今雜誌上的沈懷延重疊,我閉上眼,不敢再看。
酒會上,他端著香檳,遊刃有餘地周旋於賓客之間。
未婚妻挽著他的手臂,時不時湊近他耳邊低語。
而他則微微側頭,唇角含笑,溫柔得不像話。
“沈總真是模範未婚夫啊!”有人打趣道。
他淡淡一笑,目光卻掃過人群,狀似無意地問:
“最近,有聽說過童言的消息嗎?”
空氣瞬間凝滯。
幾位賓客麵麵相覷,最終有人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暗了暗,隨即恢複如常。
可我卻看得清楚,他捏著酒杯的指節,微微發白。
接著他獨自走進洗手間,從錢包的夾層裏抽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穿著校服,笑容燦爛,而他站在她身旁,眉眼溫柔。
那是我們高中畢業時拍的。
他還留著。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指尖用力,將照片撕成兩半。
“為了錢,連尊嚴都不要了。”
他的語氣裏滿是譏諷:
“童言,你可真讓我惡心。”
碎片飄落進垃圾桶。
我站在他身後,眼淚無聲地滑落。
靈魂的執念,在這一刻像刺被人拔起。
一丁點力氣都使不出了。
沈懷延,這次要真的說再見了。
夜色沉沉,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車內,未婚妻靠在他肩上小憩,而他望著窗外,神色淡漠。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
路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著。
老人身形佝僂,卻依稀能看出當年的儒雅氣質。
是陳教授。
大學時教他們經濟學的導師。
也是當年少數知道他們戀情的人。
接著他讓司機停車。
“怎麼了?”未婚妻被驚醒,迷迷糊糊地問。
“遇到個熟人。”他簡短地回答,推門下車。
夜風微涼,他大步走向老人。
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清晰的聲響。
“陳教授。”他開口,聲音低沉。
老人緩緩回頭,眯起眼睛打量他,半晌才恍然道:
“懷延?”
他點頭,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陳教授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
“怎麼會不記得?你和小言當年可是我最得意的學生。”
話音未落,教授的目光落在他身後跟來的未婚妻身上,微微一怔。
“這位是?”
“我的未婚妻。”他語氣平靜。
教授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麼,喃喃道:
“小言她,是個好孩子啊。”
他的笑意驟然冷了下來。
教授卻仿佛沒察覺,繼續歎息道:“要不是當年那場......”
“教授,您隻是被她騙了而已。”
他冷聲打斷,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教授愣住,隨即搖頭:
“懷延,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小言她......”
“夠了。”他語氣森冷。
“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
未婚妻察覺到氣氛不對,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懷延,我們該回去了。”
他“嗯”了一聲,轉身前最後看了教授一眼,淡淡道:
“您保重身體。”
教授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