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姐姐擔心了。”
薑阮阮將棒球棍敲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聲音軟軟的:“姐姐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的身邊馬上就要空無一人了。”
薑煙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清冷的眸子頓時染上了一層陰戾。
“聞熠。”
她喚他,吩咐道:“派兩個信得過的人去石崖山救一個人。”
“好。”
聞熠轉身去打電話,薑煙則下車,站在一旁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兩分鐘後,聞熠回到她身側:“大小姐,都安排好了。”
“嗯。”
薑煙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又抽了一口:“昨天的綁匪找到了?”
“已經錄了視頻,將人打包一起送去了警局,估計很快就會通知老爺。”
“好。”
薑煙纖細的手指夾著煙靠在樹上,一直到煙燒到了手,都沒有動。
聞熠將煙頭搶過,踩滅,扔進垃圾桶,又買了一瓶冰水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手指上,抬眸看向她:“大小姐,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聞熠還是從她略微顫抖的手上看出了她的慌亂和害怕。
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
原來,她也會在乎別人。
薑煙沒說話,拿過冰水打開喝了一口,扔進了垃圾桶裏,又點燃了一根煙。
兩個小時後,人被救了下來,送進了搶救室,在確定人不會死之後,薑煙按滅最後一根煙,上了車。
“去蘭隅。”
路上遇到紅燈時,薑煙轉頭正好看到街邊的體育用品店,當即下車穿過車流走進去買了一根棒球棍,又再次穿越已經變燈的馬路,回到車上。
聞熠猜到了用途,默契地沒有過問,隻是提醒道:“大小姐,下次叫我去就好,剛剛太危險。”
“有些事必須自己親自動手。”
到了蘭隅,薑煙讓聞熠在樓下等,自己拎著棒球棍就上了樓。
蘭隅是薑阮阮朋友蔣昇開的會所,所以這裏也是他們那群人的聚集地。
薑煙進去,就先一腳踹翻了門口的發財樹,推開保鏢就徑直走到了他們那群人的固定包廂。
她一腳將門踹開,蔣昇正抱著兩個美女熱吻,見了她當即蹙眉:“薑煙?你來這裏幹什麼?”
薑煙也不說話,揮起棒球棍就朝著茶幾上砸了過去,碎玻璃橫飛,刮花了其中一個女人的腿,嚇得她尖叫著就往外跑。
“你發什麼瘋?”蔣昇被激惱了,看著她大罵:“你是瘋婆子麼?”
她拎著棒球棍走到他麵前,用棒球棍抵在他的脖子上:“怕了?你打別人的時候,不是玩得很開心?輪到自己怕什麼?”
圈子裏誰都知道薑煙是個瘋子,下手沒輕沒重,她今天跑過來,隻怕就是要為那個小賤人要說法的,蔣昇終究還是有些怕的。
“我警告你,別亂來,動了我,你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你爸也不會救你,小心......”
不等他說完,薑煙一棍子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蔣昇想反抗,但奈何喝多了酒,手軟腳也軟,再加上薑煙棍棍都打在他的關節上,讓他有心無力,沒兩下就被薑煙打趴在了地上。
等到他鼻青臉腫,薑煙打算收手的時候,一群保鏢衝了進來,蔣昇強撐著坐起來,冷笑:“薑煙,你以為你能站著走出這裏?”
那些強壯的保鏢像是一堵牆,堵住了薑煙出去的路。
但薑煙沒有一絲畏懼,清冷的眸子裏閃著詭異的寒光,轉身一手拎著蔣昇,一手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將玻璃輕輕在蔣昇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鮮血瞬間溢出,蔣昇惶恐地捂著脖子,驚恐地望向她。
薑煙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放心,不會讓你馬上死,還有幾個小時的救治時間。”
“你......”
兩個保鏢衝過來幫蔣昇止血,而另外地則團團圍著薑煙,並沒有打算放她走。
薑煙無視他們,揉亂頭發,撕扯開自己的衣領,又撿起一塊碎片割在手腕上,看著鮮血滴在四周:“蔣昇,是你想強迫我,我不願意,所以想割腕自殺,卻不小心割了你的脖子。”
蔣昇氣得直翻白眼,指著她:“你......你......沒有人會信你!”
被帶出去之前,蔣昇咬著牙:“抓住她,給我往死裏打!”
保鏢得了命令,當即開始動手,薑煙本就已經用盡力氣,自然敵不過他們。
隻是,哪怕嘴角溢出鮮血,她也依舊沒有害怕,而是興奮地盯著他們笑。
那群保鏢被她盯得心裏發毛,但也沒忘蔣昇的交代,就在他們再次揮拳朝著薑煙打過去的時候,門被撞開,一道頎長的身影闖了進來,擋在了薑煙麵前。
很快,不到五分鐘,聞熠就將所有保鏢全部撂倒。
薑煙終於鬆了一口氣,人就向後倒去。
聞熠長臂一伸,將她摟到懷中,看著她嘴角和手腕的血,微微蹙眉:“大小姐,你太魯莽了。”
薑煙卻笑了:“不受傷怎麼能看得到你擔心的表情。”
“胡鬧。”
“答應我,你隻能是我的。”
聞熠不回答,脫下西裝蓋在她的身上,將她打橫抱起:“我送你去醫院。”
薑煙雙眸一暗,從他懷裏掙紮出來,撿起地上的棒球棍,掀眸冷冷凝著他:“薑阮阮就那麼好?三個月就抵了我們三年?”
“大小姐,希望我怎麼樣?”
薑煙心抽了一下,他會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她冷笑一聲,轉身一瘸一拐地向外走。
忽然,身子一輕,她被聞熠從身後摟腰扛在了肩上:“作為大小姐的保鏢,我會永遠保護你的安全,這一點我可以向你承諾。”
可她要的不是這個。
她要他堅定地選擇她。
而他沒有。
薑煙眸色暗了暗,像是潛伏在黑夜裏的毒蛇吐出信子,毫不猶豫將藏在手心的玻璃碎片刺進了聞熠的肩膀:“聞熠,我不會把你讓出去。”
肩上吃痛,聞熠微蹙眉,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卻依舊沒有變化,像是一個沒有痛覺的機器人。
薑煙氣急了,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為什麼不喊疼?”
“大小姐生氣,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說話真是疏離又滴水不漏,讓她無話可說。
終究,她還是累了,靠在他肩上睡了過去。
等處理好傷口,薑煙去icu看了一眼被救回來的女人,渾身纏滿了紗布,嘴上還戴著呼吸機,狼狽又殘破,像極了18歲的自己。
電話響了,是薑東林。
“在哪?立馬給我滾回來!”
薑煙眯了眯眸子,該來的還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