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華海路壹號。

薑煙剛進門，薑東林就抄起煙灰缸朝著她的頭砸了過去。

‘哐當’，煙灰缸被聞熠用手臂擋下，掉在了地上，沒砸到薑煙。

薑東林更氣了，指著聞熠：“滾出去！我讓你保護她，不是讓你和我作對！”

聞熠轉頭看了薑煙一眼，見她點點頭，這才轉身向外走。

“大小姐，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嗯。”薑煙應了一聲，走到薑東林麵前：“是為了我把綁匪送到警局的事找我呢，還是因為我打了蔣昇？”

薑東林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得臉上青筋暴起，把手上的熱茶潑到了她的身上：“你還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在你妹妹成婚之前收斂一點？結果呢？”

“自家的事自家解決就是了，你把綁匪送去警局，還通知顧家是想做什麼？攪黃你妹妹的婚事？你以為攪黃了，就能輪到你？”

薑東林站起身，手指用力戳著她的腦門，將她戳得身子一晃一晃。

“薑煙，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顧家什麼身份？會要一個神經病當顧太太？我警告你，別妄想！”

薑煙冷笑：“自家解決？你昨天看到我被綁架得渾身是傷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你不是打了我麼？說我破壞你寶貝女兒的生日宴，在你心裏，除了那對小三母女，哪裏還有我和我媽的位置啊。”

‘啪！’薑東林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怒吼道。

“蔣昇進了醫院，身上多處骨折，脖子還被劃破，差點就死了，蔣家討著要說法，要把你送進警局，是我攔下了，不然你以為現在還能站在我麵前撒野？”

看著他氣得麵紅脖子粗的樣子，薑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雙眸冷冷睨了他一眼，笑：“別生氣啊，小心和爺爺一樣氣得爆血管中風，那可就真的沒人能護得了那對母女了。”

“你！”

薑東林被她氣瘋了，指著她咬牙道：“好！既然你這個樣子，那我就隻能直接送你去幸福島了，兩個小時後船就會出發。”

說完，他轉身要走，薑煙將西裝外套脫下，露出身上被蔣昇撕扯的痕跡，最明顯的就是身上的裙擺被扯碎。

“在你質問我，懲罰我，打我之前，為什麼不先問問蔣昇對我做了什麼？”

薑東林身子一僵，看著那些細密的傷：“這是蔣昇弄的？”

薑煙不說話，就那樣凝著他，眸子裏滿是對他這個父親的失望。

蔣昇什麼德行，全城人都知道。

以至於，薑東林再不喜歡薑煙，知道她被蔣家人欺負，為了麵子也是會生氣的。

虧他剛剛還在給蔣家道歉。

“爸爸，阿昇不會這樣做的。”

薑阮阮從樓上跑下來，撲進薑東林的懷裏，一雙眸子紅彤彤的，看上去楚楚可憐，哭著為蔣昇求情，“阿昇是混，可他從來都不會強迫女人的，您也知道，他那什麼女人沒有啊，怎麼會犯得著去惹姐姐？”

她看向薑煙，扁著嘴，委屈道：“誰都知道姐姐經常情緒失控，肯定是姐姐誤會了，發病的時候割傷了自己，阿昇去幫忙阻攔的時候，結果被姐姐打了。”

“東林，阿昇那個孩子雖然被寵壞了，但鐵定不會犯這樣的渾事。”

溫悅然也從樓上下來，走到薑東林身邊，抬手揉了揉薑阮阮的頭發，心疼地吸了吸鼻子：“阮阮才剛被冤枉，哭得眼睛都腫了，你難道又要去冤枉一個可憐地躺在病床上的孩子麼？”

薑東林看著溫悅然母女這般楚楚可憐地為蔣昇說情，心軟了。

“爸爸，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想要破壞我和阿序的婚事，所以才會編出這樣的事。”

薑阮阮哭得越發厲害：“爸爸，你相信我，放過阿昇吧。”

薑東林心疼女兒，舍不得她哭，一下子都沒了火氣，溫柔地幫她擦眼淚，安撫著：“好，好，爸爸知道了，不會去找蔣昇麻煩的，放心吧。”

“謝謝爸爸！”

薑阮阮再次緊緊抱著他哭了起來。

薑煙就那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抱作一團，那般溫馨和氣，而自己就好像一個外人。

這時，溫悅然忽然走到薑煙身邊：“但是，東林，煙煙有病這是事實，她控製不了自己，她也沒有錯的，而且，煙煙變成現在這樣是我這個當媽的錯，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她擰著眉頭，眼睛泛紅，滿是母愛地看向薑煙：“阿昇和煙煙都是好孩子，東林，別為難孩子們。”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求情，反而讓薑東林臉色再次染滿了寒霜，連帶著溫悅然一起罵：“就是你慣的！她才剛剛汙蔑阮阮買凶綁架她，又汙蔑蔣昇欺負她，你還幫她說話？”

“東林，她還是個孩子啊，你別那麼苛刻。”

“還孩子？都二十好幾了，哪裏是孩子？從小到大，她每次闖禍，你都說情有可原，現在好了，再嚴重下去就要謀財害命了，你還縱容！”

溫悅然還想說什麼，薑東林當即打斷道：“夠了，別再說了，現在和顧家的婚事在即，不能再出岔子，蔣家的事我會去處理，但她薑煙也不能再在京市待著，兩個小時後送去幸福島，等阮阮和顧家辦完了婚禮再說。”

“薑東林！”

溫悅然氣得拿拳頭打他：“哪有妹妹結婚，姐姐不在的道理？你要這麼喜歡懲罰，我等下和煙煙一起上船。”

“你......”

薑東林拿她沒法子，上前扛起溫悅然就向樓上走，語氣滿是寵溺：“我得好好看著你，哪能那樣胡鬧？”

那模樣刺得薑煙眼睛生疼。

路崢嶸在世的時候，可從未享受過薑東林這樣的寵溺。

就好像，她也從未享受過他對薑阮阮的疼愛一樣。

她和路崢嶸一樣，都是薑東林厭惡的人。

“姐姐，真抱歉，讓你所有的計劃都落空了。”

薑阮阮露出勝利者的表情：“而且，你這次去幸福島可得一個人去了，聞熠哥哥可不會跟你一起。”

薑煙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理會徑直上了樓。

兩個小時後，薑煙被送上了船，聞熠沒在，隻有她一個人。

想都不用想，等她到了，那裏的人就會用電擊椅招待她，然後喂她吃各式各樣的藥，再將她吊起來打，一直到她暈過去，又會用鹽水把她潑醒，如此反複。

而授意這些的人不是薑東林，是溫悅然。

小時候，她也曾被溫悅然的溫柔外表迷惑過，一直到她親眼看到溫悅然對幸福島的人說：“往死裏整，別弄死就行，殘了都沒關係。”

想到這裏，薑煙毫不猶豫地從甲板上跳入了海中。

她就算是死也不想回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