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頂尖外科醫生,卻在全國直播的手術示教中,故意劃錯了血管。
當著無數醫學界同行的麵,我將手術刀扔在盤裏,親手終結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在老師和同事們“她瘋了”,“她怎麼敢”的驚駭聲中,我平靜地脫下手術服。
“我申請,立刻吊銷我的行醫執照,我將終身不再踏入手術室半步!”
前世,我的丈夫能將所有病痛和傷害轉移給我。
他酗酒,我得肝癌;他賭博被人打斷腿,斷的是我的腿;他手術失誤害死病人,最後卻是我被逼到自殺。
再睜眼,我回到他即將操刀一場重大移植手術的前一刻,而這場手術,注定會失敗。
既然我注定要為他的失誤背上人命,那我就先給自己安一個,全世界都看得見的,無法被推卸的“醫療事故”。
......
“沈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冰冷又震怒的聲音將我從恍惚中拉回。
我抬起眼,麵前是我的老師,普外科主任劉振雲。
他一向溫和儒雅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驚駭與不可置信。
更遠處,是手術室裏同樣目瞪口呆的同事們。
器械護士手裏的托盤差點沒拿穩,麻醉醫生忘了去看監護儀上的數據。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滾燙,尖銳。
我剛剛,在全國直播的手術示教中,故意劃錯了本不該觸碰的動脈。
雖然我立刻就用血管鉗做了補救,病人安然無恙。
但這無疑是一場醫療事故。
還是在全國同行麵前,自毀長城式的事故。
“老師,”我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每一個人聽清,“我很清楚。”
我脫下無菌手套,扔進醫療廢物桶。
然後是手術服。
“她瘋了!”
“沈醫生這是怎麼了?壓力太大了嗎?”
“那可是全國直播啊!她的職業生涯......”
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我充耳不聞。
直到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我抱住。
“星星,別怕,我來了。”
我丈夫蔣川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一如既往的溫柔繾綣,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可我隻覺得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就是這個男人。
前世,他酗酒,酒精肝一步步惡化成肝癌,可所有病痛都由我承受。
日複一日的惡心、嘔吐、腹部劇痛,最後拿到診斷書的人,是我。
他去地下賭場豪賭,被人打斷了腿,可第二天在醫院哀嚎著骨折的人,是我。
他主刀的手術出了重大失誤,害死了病人,最後被逼到在醫院天台一躍而下的,還是我。
他身上有一件詭異的法器,能將他所受的一切病痛、傷害、乃至罪責,都悄無聲息地轉移到我的身上。
我是他最完美的替罪羊。
直到我死亡的前一刻,我才想通一切。
再睜眼,我回到了今天。
回到他即將主刀一場重大肝移植手術的前一刻。
而我知道,這場手術,他注定會失敗。
他會因為分離肝臟時操作失誤,導致患者大出血死亡。
然後,這場醫療事故的責任,會再一次,完美地轉移到作為第一助手的我身上。
“星星,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蔣川捧著我的臉,滿眼心疼。
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深處,那一絲來不及掩飾的,計劃被打亂的惱怒。
他今天,本想讓我做他的第一助手。
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讓我來背那口注定會砸下來的黑鍋。
可惜,我掀了桌子。
我輕輕推開他。
“蔣川。”
我看著他的眼睛。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