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在門口跪了一整夜,腦袋昏昏沉沉。
大概是因為張晨冉的話,她竟然想起了和父親斷絕關係的事。
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都還沒來得及抱抱她就離世了。
又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從小就不受父親的待見。
整整二十年的虐待。
直到薑父為了給不爭氣的私生子鋪路,把她送到高官的床上。
在她絕望到準備咬舌自盡的時候,是顧臨川出現救了她。
因為這件事,她第一次質問父親,鬧到最後父親動手要打她,
是顧臨川把她拉到身後,硬生生地替她挨了那一巴掌。
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的時候,她蹲在便利店門口嚎啕大哭,還是顧臨川。
他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淚,把她抱進懷裏:
“梔梔,和我結婚吧!我會給你一個家,為你遮風擋雨。”
“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是你的靠山。”
這樣的話,她當時被感動得在他懷裏又哭了兩個小時。
屋內傳來持續曖昧的親吻聲,讓薑梔的腦袋瞬間清醒不少。
顧臨川光裸著上身打開房門,半蹲在她麵前舉起手機。
薑梔掃了一眼,鋪天蓋地全是對她當小三的辱罵。
“梔梔,像現在一樣成為過街老鼠是你想要的麼?隻要你肯服個軟,我就撤了這些負麵輿論,我們還像之前一樣。”
薑梔注意到他脖間的吻痕,別過頭沒有說話。
這一舉動直接惹惱了顧臨川,他站起身,語氣也沒了剛剛的耐心:
“關你的地方已經定了,三天後我會親自送你過去。”
張晨冉這時走了出來,輕晃著顧臨川的手臂撒嬌:
“我和梔梔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有些舍不得呢!老宅的傭人用著不順手,不如梔梔走之前就讓她來伺候我吧!”
抵不住張晨冉的央求,顧臨川還是點頭答應了。
為了防止她逃走,顧臨川拿走了她的手機和銀行卡,甚至給她帶上了手銬腳鐐。
薑梔鼻尖一酸,自己現在和犯人有什麼兩樣。
“梔梔,我和寶寶餓了,麻煩你幫廚房的早飯端過來吧!”
張晨冉坐在餐桌前,使喚起了她。
隻是還沒等薑梔把早餐端上桌,張晨冉就憋起了嘴。
“怎麼又是白粥,梔梔你能幫我下個雞蛋麵麼?”
薑梔沒回答,隻是默默轉身回到了廚房。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飯了。
自從結婚後,顧臨川害怕刀具傷到她,就禁止她進廚房。
但她的日常飲食,基本上都是顧臨川親力親為。
隻不過現在這一切他都給了別人。
薑梔拖著沉重的鐐銬,把麵放在了張晨冉的麵前。
“我不吃蔥花,重做一碗吧!”
薑梔深吸一口氣,又轉身回了廚房。
“這碗太鹹了,重做!”
“太清淡了,重做!”
“太油了,重做!”
……
薑梔端著第十碗麵出來時,最後的耐心被全部耗光。
她冷著臉重重地將碗放在桌子上。
張晨冉看出了薑梔的不滿,靠著椅背開始對薑梔陰陽怪氣:
“我們梔梔現在是不一樣了,在網上名氣大了,脾氣也跟著大了不少。讓你給我做個飯還能發這麼大的牢騷!那我就是要你再給我重做呢?”
張晨冉端起麵碗,故意摔在薑梔的腳邊。
滾燙的麵湯燙紅了薑梔的小腿,她本能反應地尖叫躲開。
聽到她的聲音,外麵狗窩裏的金毛被吸引了進來。
它擋在薑梔的麵前,朝張晨冉齜牙咧嘴地叫了兩聲。
就是這兩聲,張晨冉被嚇得連連後退跌坐在椅子上,直接大哭了出來。
“晨染!”
薑梔被匆匆趕來的顧臨川一把推向旁邊的桌拐。
等她感受到疼痛時,就看見顧臨川把張晨冉抱在懷裏。
“薑梔!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你居然連還沒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喪心病狂到指示一條狗去害人!”
張晨冉窩在顧臨川的懷裏,抽泣著把所有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完全不給薑梔解釋的機會。
顧臨川聽完之後,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
“來人,把這個畜生好好教訓一頓!”
“你要幹什麼?”
薑梔緊張不安地把金毛護在身下,卻被人連拖帶拽地拉開。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幾個保鏢輪著鐵棍打在金毛身上。
“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了別打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就隻剩它了,求你了……”
薑梔說到最後情緒崩潰,泣不成聲。
這條狗是當時薑梔還沒懷孕的時候,顧臨川送給她的。
兩個人一直把它當成孩子一樣在養。
顧臨川怔楞了一瞬,一個眼神示意手下的人停下。
“梔梔,你求我,所以我願意放了這個畜生。”
“但要是還有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