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衝過去抱著奄奄一息的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金毛舔了舔她的眼淚,嗚咽了兩聲,就慢慢閉上了眼睛。
孩子沒保住,現在狗也沒了。
薑梔抱著狗找了一處最隱蔽的地方,給他安葬了下來,在雨中陪了它最後一夜。
淋了一場大雨,第二天薑梔整個身子都燒了起來。
她推開門,就看見張晨冉等在客廳。
“梔梔,我們今天要去月子中心,你也一起。”
薑梔搖了搖頭:“我不舒服,去不了。”
張晨冉露出不悅的神色,又求助地看向走下樓梯的顧臨川。
“是真不舒服還是借口?你自己乖乖去,總比我讓人押著你去好。”
薑梔聽著話裏滿滿的威脅,知道她要是不去這事就沒完。
還是皺著眉頭應了下來:“行!走啊!”
薑梔全程跟在兩人身後,聽著顧臨川事無巨細地詢問。
“醫療資質是不是正規的?醫生是不是最專業的?手術的風險大不大?”
張晨冉嫌他話多的時候,他也隻是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
薑梔自己也覺得奇怪,以前覺得無比刺眼的畫麵,現在居然掀不起一點波瀾了。
兩個人旖旎的氛圍被顧臨川的一個線上會議打破。
在目送顧臨川去外麵接電話後,張晨冉才轉過身,笑著詢問薑梔:
“這裏可是你大哥親自挑選的哦!”
“梔梔,你也差點當了媽媽,你覺得這裏會適合寶寶麼?”
薑梔覺得張晨冉現在臉上的笑容,和她這個人一樣,一樣虛偽。
“你演得累不累?”
張晨冉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薑梔也了當地把話挑明了。
“你早就猜到他是顧臨川了吧?”
“以前你總是護著我,可是現在卻一次又一次往我傷口上撒鹽。以前你都是直呼大哥的名字,可車禍之後你再也沒喊過了,你也叫不出口麼?”
張晨冉怔楞地聽薑梔說完,然後勾了勾唇角笑了出來:
“被你發現了。其實臨川一開始就告訴我了,他要成為我的丈夫照顧我一輩子。整個顧家,隻有你被蒙在鼓裏。”
薑梔震驚地站在原地,睫毛輕顫了兩下,耳邊不停重複著張晨冉的話,
蒼白的嘴唇抽搐著,反反複複說不出來一句話。
原來就算已經對顧臨川死心了,心也還是會有密密麻麻的痛感。
張晨冉走到薑梔麵前,佯裝心疼地看著她:
“是不是很難過?我知道你還在等著他,可人都是自私的。”
“你說我們兩個人現在在臨川心裏誰更重要?”
當然是你啊!薑梔忍不住在心裏自嘲。
隻是還沒等她把答案說出口,張晨冉突然推開她,滾下了樓梯。
地上一大灘的血,薑梔剛要上前,就看見顧臨川衝了過來。
張晨冉痛苦地扶著肚子:“梔梔,你要是覺得他是臨川,我可以讓給你。可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顧臨川不可置信地看向薑梔,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仇恨。
薑梔跟著去了手術室,直到門關上,她又再次對上顧臨川狠厲的目光:
“不是我,是她自己突然滾下去的!”
顧臨川沾滿血的雙手還在止不住地抖動,他一言不發走向薑梔。
卻在靠近時,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說了我會回到你身邊,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失望麼?”
“你最好祈禱她們都平安,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薑梔雙腳漸漸離地,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人也越來越陌生。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護士神色焦急地跑了出來:
“孕婦大出血,你們有誰是RH陰性血?”
顧臨川看了一眼薑梔,輕飄飄地就將她扔在地上:“她是,抽她的!”
薑梔坐在地上咳到眼眶發紅。
小護士有些猶豫:“這位小姐的身體狀態不適合抽血……”
“人命關天的事,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顧臨川確實沒有絲毫猶豫,親自拽著薑梔去抽血。
張晨冉生孩子的六個小時裏,薑梔被斷斷續續抽了500CC的血。
她趴在桌子上,虛弱得連呼吸都很淺,這次是真得要撐不住了。
手術燈終於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恭喜啊!有驚無險,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