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川激動得眼角泛起了淚花,跌跌撞撞地奔向張晨冉的房間。
薑梔失神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她要趕緊離開!道歉也好下跪也罷,隻要能離開要她怎麼樣都行。
薑梔緩了好一會,才勉強站了起來。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去求顧臨川,卻在病房門口聽見了張晨冉的聲音。
“其實隻是正常的出血,讓你擔心了。隻是讓薑梔知道了,以後會更恨我了。”
“那本來就是她欠你的。”
薑梔握著門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她深吸一口氣後還是推門進去了。
張晨冉一看見她,就露出害怕的神色,緊緊地護住孩子。
薑梔最煩她裝模作樣,但還是強忍住惡心向她道歉:
“因為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這次的事,我們兩個都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張晨冉說話,薑梔就看向顧臨川:“是不是這樣,你就能放過我了?”
顧臨川沒有說話,隻是把一份文件扔到她的腳下。
薑梔蹲下身撿了起來,翻開第一頁,上麵赫然寫著認罪書。
罪名居然是她故意殺人未遂!
“梔梔,我早就和你說過了,要是有下次,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放心,等晨冉氣消了,我再從監獄裏把你接出來。”
顧臨川說得漫不經心,把筆遞到薑梔麵前示意她簽字。
薑梔臉色慘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行清淚沒有預兆地就流了下來。
“你是想把我這一輩子都毀了麼?”
“那我怎麼舍得?”顧臨川抬手輕拭掉她的眼淚,“我不喜歡現在的你。如果能讓你變回以前那個聽話的梔梔,關上幾年也不是不可以。你說呢?”
薑梔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給他,整個人都在明顯的顫抖。
顧臨川用舌尖頂了頂被扇的右臉,不悅地擦去嘴角滲出的血漬。
“你不簽?那我幫你。”
他粗暴地拽過薑梔,將筆塞進她的手裏。
完全不顧薑梔尋死般的反抗,握著她的手歪歪扭扭地簽下了名字。
顧臨川拿著認罪書,滿意地笑了出來:
“梔梔,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隻有我才能決定你的生死去留!”
緊接著他就走到門外,開始聯係最好的律師,鐵了心得讓薑梔去蹲監獄。
薑梔無力地坐在地上,心如死灰,麻木到眼淚都哭不出來了。
張晨冉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調整了床位坐了起來:
“看你這麼可憐,我就發發善心把一切都告訴你吧。”
“其實,臨川一直喜歡的都是我,而你隻不過是我的替身。”
“你之前一直沒有懷孕,是因為你吃得維生素是避孕藥。”
“而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臨川的。”
張晨冉的每一句話都如驚雷一樣,在薑梔的腦中炸開。
難怪第一次和顧臨川見麵,他說自己有一種熟悉感。
難怪每次和顧臨川的事後,他都會問她有沒有按時服用維生素。
難怪九個月前大哥出差的時候,他徹夜未歸,第二天回來身上沾有張晨冉的香水味。
所有的一切,其實早就有跡可循。
喉嚨間湧上一股甜腥味,薑梔直接對著垃圾桶吐出了一灘血水。
她內心震驚憤怒又恐懼難過,額頭的冷汗像水一樣往下滴。
可是她的表情卻平靜到異常。
顧臨川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麵前。
薑梔伸手輕輕拉著他的褲腳,低聲地哀求:
“在我還有自由之前,能不能最後再讓我去墓地看看母親?”
顧臨川斂下眉眼,卻遲遲沒有答應。
張晨冉軟著聲音勸道:“你就讓她去吧!她這個樣子,我看著都心疼。”
顧臨川牽起她的手,吻了上去:“那就聽你的。”
薑梔終於如願地離開了月子中心。
在路過一家花店時,薑梔示意司機停車:
“我帶著手銬又沒有錢,你可以去幫我買兩束白菊花麼?”
等到司機下車後,薑梔迅速爬到駕駛位,一腳踩下油門,朝著懸崖飛馳而去。
透過後視鏡,她看到司機滿臉驚慌地打電話,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顧臨川。
下一秒,車子就衝出了護欄飛向海麵。
一股強烈的失重感包裹著薑梔,而她卻解脫般地笑了出來。
直到墜入海中,巨大的撞擊讓她失去意識。
岸上,司機仍站在路邊,終於在第五次撥通了顧臨川的電話。
“顧總,出意外了。”
“什麼?”
“薑小姐她墜崖了……”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出事的海麵上突然發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