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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什麼情況？我自己的房子，怎麼進不去了？”

門禁係統再次發出生硬的電子音，這次是蘇晴的錄音。

“此乃清淨之地，心有邪魔者，不得入內。”

不用多想，這必然是蘇晴和她父母商量出的，逼我就範的新花招。

無所謂了，那個所謂的家，已經沒有任何讓我牽掛的東西。

轉身去路邊叫車，幾個認識的鄰居正好路過，對著我竊竊私語。

“看！就是他，褻瀆神佛在外麵和妖魔鬼混，還想把老婆趕出家門！”

“聽說他女兒就是被他身上的邪氣衝撞了，才大病一場…”

我握緊拳頭，不想和這些人多費口舌。

畢竟有我父母在信徒群裏現身說法，我再多的辯解都顯得蒼白。

上車後，就近尋了家酒店住下。

站在淋浴噴頭下，熱水衝刷著身體，我才慢慢從之前情緒中抽離出來。

出來後，手機屏幕亮起，是一個家庭祈福APP發來的推送。

蘇晴在裏麵發布了新的祈福項目，為明遠法師重塑金身。

往上翻，是女兒住院那天，她在裏麵發的帖子。

【今日與師父同修，得無上歡喜，煩惱盡除。@陳默 你何時才能醒悟？】

新的帖子下，我的父親很快跟帖：

【晴晴有此覺悟，是我陳家的福氣，這筆功德錢我出了。】

【我兒媳慧根深厚，非俗人能比。】

我盯著“同修”和“歡喜”兩個詞，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手機震動，我的律師朋友發來消息。

“阿默，你要的資料我全找齊了，不管你是想協議還是走訴訟，都能讓對方付出代價。”

看到這句話，我心裏安定了些，昏沉睡去。

第二天回到公司，從走進大樓開始，就有無數道奇怪的目光看過來。

推開辦公室的門，周圍的議論聲瞬間消失。

“陳總監，董事長找您。”

我的助理垂著頭，眼神躲閃，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紙箱。

隻消一眼，我就認出裏麵全是我的辦公用品。

走進董事長辦公室，他直接了當。

“陳默，公司決定暫停你的職務，這是停職期間的補貼。”

“為什麼？我們不是談好了嗎，這個項目結束後，我就去負責新成立的部門。”

董事長打開平板，推到我麵前。

“你的個人信仰衝突已經影響到了公司投資，圈內大拿的信仰幾乎都是這個，你的事信徒圈裏都傳遍了，你自己看看。”

一個信徒論壇的置頂帖，標題赫然是《罪孽深重：一個玷汙神明、迫害妻女的男人的自白》，碩大的“罪孽深重”四個字，格外紮眼。

點開帖子，正是昨天家宴上的混亂場麵，被剪輯得麵目全非。

拍攝的角度，隻能是蘇晴的家人。

為了毀掉我，她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同事們投來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有人甚至故意大聲說：

“平時看著挺正常，沒想到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也不知這種人，是怎麼當上總監的…”

我平靜地簽了字，拿走了自己的東西。

走出公司大門，我給大學同學撥了個電話。

“上次你說的合夥開科技公司的事，現在還缺人嗎？”

電話那頭傳來興奮的聲音。

“缺！太缺了！你終於想通了？什麼時候能過來？”

“三天後，我去上海找你。”

掛斷電話，我去商場買些日用品，剛進男裝區，就聽見有人指著我議論。

“就是他！帖子裏那個被外麵的妖孽勾的魂不附體的人！”

很快，圍觀者越來越多，有人開始大聲對我念誦經文。

“你配當父親嗎？居然阻撓妻子為女兒祈福！”

“今天上午你女兒都在學校暈倒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閑逛？”

彤彤又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顧不上那些人異樣的舉動，擠出人群攔了輛車直奔市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