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逃婚了!”
江映晚站在宣誓台上,感受著四麵八方傳來的嘲諷、好奇、同情的視線,身子挺得筆直。
這是她第三次和喻淮南結婚。
第一次,他發了一通瘋,把婚禮場地所有的東西砸了個遍,趕走所有賓客。
第二次,他當眾從三樓跳下去,摔斷了一條腿。
這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他還是不願意娶她,那她就隻能嫁給一個陌生人。
她平靜地舉起話筒,勉強扯出一抹笑:“很抱歉,今天的婚禮由於一些原因,可能要推遲......”
“婚禮繼續! ”
宴會門被轟然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
喻淮南走到江映晚身邊,一雙桃花眼看向她時眼底是溺死人的深情:“抱歉,我來遲了,婚禮現在開始吧。”
她不敢相信,卻任由他牽起她的手。
婚禮照常舉行。
很快,司儀按照流程問:“請問喻淮南先生,請問您是否願意娶江映晚小姐為妻,永遠不離不棄?”
他垂眸注視著江映晚期待的目光,唇角微勾,一字一頓地說:“我、不、願、意。”
她身子猛然一僵。
他輕笑一聲,鬆開牽著她的手,轉過身,摁下手裏的遙控器。
下一秒,大屏幕的婚紗照被她的私.密照取代。
她靠在一個陌生男人肩頭,衣衫半褪,麵色潮.紅,男人的手正伸向她衣服下擺。
江映晚臉色煞白。
台下的竊竊私語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讓她再一次回到被人下藥後按在車裏,無法逃脫那天。
她渾身顫抖,拚命揉搓雙臂,試圖甩掉身上惡心的黏膩感。
喻淮南嘴角噙著笑,欣賞她的絕望。
他繼續按遙控器,照片一頁頁翻過去,全方位展示她各個角度的狼狽。
原來他肯出現,是想給她希望,再當眾毀了她。
她顫抖著嗓音問:“這些照片是哪裏來的?”
“重要嗎?”喻淮南漫不經心。
“你說得對,不重要了。”江映晚輕笑一聲,抄起托盤上的酒杯狠狠砸向大屏幕,“如果你拿不出證據證明照片上的人是我,那你就是在誹謗;如果你能證明照片上的人是我......那你和他,都應該進監獄。”
喻淮南冷笑:“該進監獄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他又舉起話筒,嗓音冷然:“我喻淮南發誓,這輩子娶狗都不可能娶你江映晚,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是。”
江映晚看著他的側臉,心還是不受控製地疼了。
幾年前,他對她的好可謂是人盡皆知。
她隨口一提喜歡鮮花,他就買了9999朵鮮花為她打造一個恒溫房養著。
她說想吃糕點,他就把那家糕點店買下來,從此隻為她一人做糕點。
她想看煙花,他就包下全城的大屏,讓整座城市的煙花為她綻放。
直到三年前,他生日那天,她想給他一個驚喜,拉著喻父和真正的喻淮南出門。
路上天突然下起大雨,經過一段盤山公路時,喻父為了躲避一輛迎麵而來的貨車,撞上一旁的防護欄杆,整輛車都摔下穀底。
等救援隊趕到,隻有被喻淮南護在身下的江映晚還活著。
喻淮北趕到醫院時,喻父和喻淮南已經宣判死亡。他悲慟過度,直接暈了過去,再醒來時,他就變成了他的哥哥,喻淮南。
醫生說,他潛意識無法接受父親和哥哥的死亡,也沒辦法原諒江映晚,於是他催眠自己,讓他當哥哥,這樣死的就是“喻淮北”。
他狀況很不穩定,強行改變他現有的認知隻會讓他精神分裂。於是,喻母哀求江映晚,一起瞞下真相,對外宣活下來的是“喻淮南”。
可她不知道,這一瞞,代價是他忘記愛過她,隻恨她害死父親和“弟弟”。
喻淮南忽然湊近江映晚,在她耳邊呢喃:
“江映晚,你的心理素質真的很好。”
“不愧是殺人犯。”
殺人犯。
這三個字幾乎成了她的夢魘。
當年的事,她也很自責!
這些年,她無數次夢見真正的喻淮南用生命保護她的場景。
如果可以,她寧願死的是她。
江映晚不再爭辯什麼,而是攔住正準備離開的喻母,聲音很輕。
“您看到了,我隻能聯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