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副指揮使蕭行簡,與她也算青梅竹馬長大,原以為對方能看在小時候的相助之情,給她一條生路。
腦海中回蕩著剛才素心姑姑的話——好自為之!!
蕭行簡,你當真絕情啊!
一行人終歸還是踏進了教坊司坊,押解的衙役將刑部出具的文書交給坊主。
坊主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女子,接過文書看過後,將所有女子的文書錄入樂籍黃冊。
衙役們離開,庭院中隻剩下十幾名女子,衣衫單薄,在風中瑟瑟發抖。
有人忍不住低聲抽噎。
入了教坊司,就意味著,她們從此成了樂籍伶人,供人取樂,處處低人一等。甚至還會成為官妓,世世代代都是賤籍。
坊主冷冷的目光掃過,揮手讓人送來教坊司的衣裳。
教坊司的衣裳都是官府統一,青綠頭巾,粗布短衣,身上不許佩戴金銀首飾。
“入了教坊司,莫談身世,見官必跪,逢人必笑,少受皮肉之苦。”
坊主一邊說話,一邊從人前走過。
若有人還在哭,不肯換衣服。
坊主一個眼神,就有人上前,將女子從人群拖出來,褪了褲子直接按在長凳上打板子。
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板子停下後,她的脊背已經鮮血淋漓,出氣比進氣多。
眾人一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人敢哭,眾人開始換衣裳。
蘇衿寧手裏拿著衣裳,卻沒有動。
坊主停在蘇衿寧麵前,將她上下打量一眼。
忽然上手捏住她的下巴,嘖嘖惋惜,“好個花容月貌,可惜生在罪官之家。”
蘇衿寧閉目不言,當自己是個死人。
坊主冷冷一笑,指著蘇衿寧道:“帶下去,洗幹淨,今天就安排她接客!”
蘇衿寧猛地瞪大眼睛,想要爭執,卻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婦人拖住,往後院走。
她拚命掙紮,嘴巴卻被堵上,身體套了繩子,繩子越綁越緊,恍惚間被推進一頂小轎。
她的心怦怦直跳,眼睛中透著惶恐。
她艱難地挪動身子,感受到懷裏的藥瓶,牙齒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小轎晃悠悠,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轎簾子被人從外麵掀開,蘇衿寧惶恐的抬起頭,正對上一雙寒星的眸子。
男子眉心微蹙,目光從蘇衿寧的臉上落下,掃過她身上的血跡和繩子,看起來有些不愉。
他?
蕭行簡?
竟然是他!!
蘇衿寧眼睛放出光,想說話,嘴巴卻被堵住,她嗚嗚示意蕭行簡把她嘴巴上的抹布拿掉。
哪知道,蕭行簡直接放下簾子,吩咐了一句直接走了。
一個小丫鬟走上前,把蘇衿寧從轎子裏攙扶出來。
梳洗過後,蘇衿寧換了幹淨的衣裙,走出房門打量四周的院子。
“姑娘,家主在等你。”
蘇衿寧點點頭,正好,她也有事要問蕭行簡。
小丫鬟在前頭帶路。
蕭行簡背著手,站在庭院中,看見蘇衿寧打扮一新,眼光微閃。
蘇衿寧上前,頂著男人的目光,結結實實跪了下去。
“蕭大哥,救命之恩不言謝,往後若有差遣,小女子必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