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衝的心陡然一跳,眼睛微眯,“蕭行簡,你可不要胡亂說笑。”
蕭行簡淡淡道:“是不是說笑,朝堂上自見分曉!”
魏衝氣結,深吸一口氣,目光忽然盯著蘇衿寧,臉上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既然蕭大人已經醒了,我錦衣衛大營就不便再留女子在此。”他冷聲吩咐,“來人,送蘇姑娘回去!”
“是!”
魏衝這次來,隻帶了了林千戶和餘正。如今林千戶生死不知,能使喚的隻剩下餘正。
餘正麵色憨厚,往前慢慢走去,“蕭大人,蘇姑娘,屬下得罪了!”
蕭行簡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身體卻挺直如同蒼鬆。
“我的人,就不勞煩餘司衛了!”
餘正低頭,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手,那手骨節分明,卻像銅皮鐵骨,力道透過皮肉。
他嘗試掙脫,卻沒能睜開。
這時候,外間忽然傳來腳步聲。
一名身穿甲胄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呦嗬,蕭大人醒了?醇王爺如果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蕭行簡眯著眼睛望著來人,“閣下是?”
那人當即抱拳,“在下孟光,乃醇王身邊的親衛長,受醇王之命保護蕭大人!”
蕭行簡頷首,指著林千戶,“孟大人,此人意圖謀害本官,還望暫且將其收押。”
“好說,”孟光招手,門外進來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將林千戶帶了下去。
魏衝想走,但蕭行簡並不想放過他。
“魏大人,留步。”
魏衝冷笑,目光掃了幾人一眼,“蕭行簡,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下屬,想攔我你還沒那個資格。”
說完就要離開。
“是嗎?”孟光上前一步,一枚金牌出現在手中,“魏大人,不知這枚令牌能否留得住你?”
見到令牌,魏衝駭然,當即下跪。
孟光帶人,將魏衝,還有餘正等人押走。
廂房中隻剩下蕭行簡和蘇衿寧兩人。
廂房外,醫女和幾名侍從被帶了回來。
不久前,他們都被魏衝等人借機調離出去,如今孟光帶著醇王親衛,魏衝等人暫時收押。
幾個人離開,直到身影看不見。
蕭行簡忽然身體一晃,就要倒下。
蘇衿寧連忙起身,用身體強撐著把他扶到床上去。
她聞到一絲血腥味,低頭一看,他胸口又滲出鮮血,頓時驚慌不已,“你的傷口裂開了,來人,快來人。”
外麵的人聽見,連忙跑了進來,還有一名醇王特意送來的太醫。
一番折騰,給蕭行簡重新包紮傷口,喂了藥。直到天光微亮,他的情況才穩定下來。
蘇衿寧趴在床頭上,眼底透著疲倦的烏青。
這一覺蘇衿寧睡的很沉,再睜眼天已經大亮。
她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睡到了床上。她扭頭,蕭行簡正在裏側睡得正酣。
她心底微微有些異樣。
她輕輕挪動身體,想要在不驚動蕭行簡的情況下離開。
說起來,兩人從小相識。
如今再見,她總覺得蕭行簡對自己有種刻意的疏離,小時候的親近似乎隻留在了過去的時光。
金色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照在兩人身上,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蕭行簡的睫毛在陽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感受到空氣中的幽蘭香氣遠去,睫毛微微顫動,望著身側凹陷的被褥。
他其實早已經醒來。
看見蘇衿寧趴在自己的床頭睡覺,本想讓人把她送去別處,但不知怎的,那兩名醫女會錯了意,竟然直接把人扶到他的床上。
他不好拒絕,就這樣睜著眼睛躺了半天。
這些天,他對外界並未毫無感知,女子貼心照料,偶爾在耳邊的低聲細語,他全都聽得見。
可正因為如此,他反而不知該如何麵對。
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懸在山崖。
他這樣的人,原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他不該,也不能再與她靠近。
更何況,他......
蕭行簡眼底浮現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