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衿寧坐在馬車上,隔著車簾望著錦衣衛大營的方向。
青山騎著馬跟在旁邊,看見蘇衿寧這副模樣,難得態度比上次好了一些。
“蘇姑娘,這幾天,多謝你幫忙照顧我家公子。”
蘇衿寧淡笑道:“你家公子的事情,怎麼要你來謝我?”
青山語塞,悶悶道:“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你可別照顧了公子幾天,就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你胡說什麼!”
蘇衿寧惱了,甩下車簾,坐回車廂。
青山自知失言,也跟著一路沉默。
馬車噠噠走在青石板的巷子中,很快到了小院。
青山下馬,前去敲門,裏麵很快響起綠翹的聲音。
蘇衿寧掀開馬車,綠翹三兩步跑了過來,眼眶紅紅的,“姑娘,你可回來了,擔心死了!”
“放心,我沒事!”蘇衿寧扶著綠翹的手,走下馬車。
廚娘柳氏臉上也掛著歡喜的笑,“姑娘回來了。”
蘇衿寧點首微笑,關心道:“柳嬸子,張叔的傷勢如何了?”
“已經好多了,是我們沒用,沒能護住姑娘。”
蘇衿寧安慰道:“人力有盡時,那日的情況怪不得你們。”
說了些話,青山急著回去。
蘇衿寧也不理他。
綠翹倒是有些不舍,與他說了幾句話,青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蘇衿寧連著幾天幾夜沒能好好休息,吩咐柳氏燒些熱水,換洗過後,連晚飯都沒吃,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夜裏,她睡得並不安穩。
腦海中,不是夢到蘇府出事那天的畫麵,就是蕭行簡鮮血淋漓的模樣。
“啊——”
她尖叫著,從夢中驚醒,眼底驚慌未定,望著熟悉的窗台,房間的擺設。
目光不由落在外間的軟榻上,心裏好像突然之間多了一道牽掛。
蕭行簡現在好些了嗎?
他的傷口有沒有流血?
他喝藥了嗎?
他不喜歡喝藥,每次都要強喂才能喝下去。
現在他醒了,自己應該能主動喝藥吧?
蘇衿寧感覺腦袋昏沉沉的,身體明明已經疲憊到極點,卻怎麼都睡不著。
總是時不時驚醒。
直到天光微亮,她眼眶烏青,懨懨的起床。
秋日的露水打濕了庭院,地上帶著點淡淡的濕痕。
花圃中,秋海棠已經長出了枝葉,再過不久就能長出來花苞。
蘭花長的慢,到現在也隻有兩片細小的芽葉。
蘇衿寧拿著花鋤,小心的打理花草。
站起身的時候,她忽然踉蹌一下,差點栽倒。
綠翹剛好起床,看見後,忙關心道:“姑娘,你怎麼了?”
看見蘇衿寧走路不穩,伸手攙扶,扶住她的手,感覺燙的嚇人,抬頭一看,驚呼:“姑娘,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蘇衿寧生病了。
蕭行簡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夜裏。
這時候,他正與醇王及其幕僚商議刺殺之事。
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太子的手筆。
皇帝逐年衰老,太子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如今也已經人過中年。
他的那些兄弟們反而正當盛年。
眾多皇子中,原本以醇王和楚王最為出色。
兩位王爺中,楚王行事張揚,雖然能力斐然,卻招惹太子嫉恨。
醇王為人謙和,對太子也多有禮讓。
楚王出事後,醇王原本打算更加低調,但是皇帝卻在這個關頭要他接替楚王的職位。
硬生生讓他成了太子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