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幕僚們各抒己見。
一名幕僚提議,醇王辭去朝堂職務,回到封地,以此讓太子安心,將來朝堂更迭,醇王必能保住性命。
另一名幕僚卻不讚同,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借著這次機會消磨太子的勢力,未必沒有一爭之力。
眾幕僚意見不同,爭的麵紅耳赤。
醇王端坐在主位上,臉色平靜,似乎下方的爭執與他無關。
忽然,他看著蕭行簡,“行簡,你依你之見,本王該如何做呢?”
蕭行簡垂首抱拳,“蕭某認為,走也好,留也罷,魏衝此人斷不能留!”
醇王忽然大笑起來,“行簡所言有理!”
說話間,一名侍從走進大殿,對著醇王低語幾聲。
醇王抬頭,目光再次落在蕭行簡身上,帶著幾分興味。
侍從就是傳信之人。
綠翹找到青山,青山原本不想傳信。
但他到底是個下人,主子的事,他心裏可以不滿,卻不能誤事。
蕭行簡當場向醇王告罪離開。
醇王笑著應允,看起來頗為和藹,帶著點禮賢下士的意味。
蕭行簡離開後,他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幾名幕僚也跟著附和的笑。
“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名幕僚搖頭,“王爺,蕭行簡此人不堪大用啊!”
主位上,醇王笑而不語。
蕭行簡出了醇府,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原以為醇王此人胸有丘壑,沒想到也是個蠅營狗苟之輩。
這樣的人不堪為伍。
轉頭看見青山垂頭喪氣的模樣,蕭行簡問:“她現在如何了?”
青山策馬跟上,“已經請了大夫,說是什麼情誌內傷,勞傷體虛,氣血兩虧,說了一大堆,我也記不住。”
“綠翹說,大夫開了藥,紮了幾針,人一直半睡半醒,不停說胡話。”
兩人都騎著馬,很快到了小院。
柳氏在院子裏煎藥,綠翹在裏間伺候。
蘇衿寧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穩。
一切又回到魏衝帶人衝進蘇府那天,這回她沒有被抓走,她跑了。
她不停的跑,許多身穿飛魚服的人在身後追。
她跑啊跑,不知怎麼跑到曠野中,飛魚服的人變成了花斑虎,張牙舞爪在她身後追。
噗通一聲,蘇衿寧發現自己忽然出現在泥沼裏,那隻花斑虎也跟著她跳進泥沼裏,四肢爪子將她牢牢纏住。
蘇衿寧感覺呼吸困難,本能得掙紮。
這一掙紮,她醒了,這才看清楚,纏著她的竟然是蕭行簡。
自己整個人窩在他懷裏。
兩人呈母親抱娃娃的姿態。
蕭行簡也閉著眼睛,看起來睡著了。
蘇衿寧猶豫,陷入了兩難的抉擇。是這樣繼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睡覺呢?還是把蕭行簡叫醒,讓他看看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蕭行簡的臉距離她的臉很近,她低下頭,都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蘇衿寧低著看著蕭行簡,意外發現他竟然長得異常俊美,手情不自禁撫摸上男子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指腹下還有點紮手,是他的胡茬。
潔白的指腹輕輕在男子的下顎上滑動,蘇衿寧感覺自己的心“砰砰”跳的格外激烈。
昏黃的燭光在男子長長的睫毛下,透出細碎的光影。
她情不自禁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