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沈硯之滿是胡茬的睡臉。
他總是這樣,一邊為了周蕎傷害我,一邊又給予我希望。
我就像懸崖上的求生者,拚命地想要抓住那根繩子。
手機上有個陌生來電,接通後,對方先是沉默,隨後是溫和的男聲。
“請問是溫小姐嗎?這裏是您谘詢過的雲境安養院,您什麼時候來辦理入住。”
熟悉的口吻,讓我想起那個被我甩掉的前任。
正想得出神,睡醒後的沈硯之紅著眼睛望著我。
“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你不知道,你要是出事了......我都想跟著你去了。”
這話說得感人,任何一個女人聽到他這樣情話,都會被打動
以前的我也會,現在隻覺得諷刺。
他細心為我貼好針孔處的創可貼,動作輕柔得一如從前。
他的秘書從外麵回來,俯下身說了幾句,男人臉色驟變。
“蕎蕎遇到麻煩了,我得去幫她,你好好養病,過幾天我來接你。”
他走得匆忙,身上掉了個東西出來都不知道。
是他媽媽留給他的紅寶石,他打算傳給未來妻子的。
可現在,上麵居然有一個未刻完的“蕎”字。
一直到我出院,都沒有等到沈硯之身影,甚至沒有一個電話。
我回到別墅,準備收拾東西搬出去。
主臥傳來說話的聲音。
透過虛掩的門縫,裏麵的場景令我渾身顫抖。
沈硯之未著寸縷,他身下壓著的,正是不斷抽泣的周蕎。
裏麵的人聽到了我的動靜。
沈硯之披上睡袍,慵懶地靠在門框上,脖子上還帶著點點紅痕。
“自己回來了,那正好,不用我去找你算賬。”
“什麼?”
我一頭霧水,沈硯之不耐道:“我沒空陪你演戲,是你找人去蕎蕎學校堵她的對吧。”
“你記恨上次在酒吧,我讓你替她喝酒。”
“溫以寧,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她為了給你移植腎臟不停地吃藥,我沒想到你的手段這麼惡心。”
我直接否認,他卻將一個硬盤摔在我的臉上。
“都證據確鑿了你還在狡辯,你自己看看裏麵的東西。”
打開硬盤,裏麵是一段監控視頻。
幾個黃毛圍著周蕎,對她上下其手。
其中一個人一邊推搡她,一邊說著是我收買他們,讓他們去報複周蕎。
“酒吧之後我一直昏迷,周蕎出事那天才醒來。”
“你一直在我身邊,那天才走,我哪裏有時間去安排人做這些?”
這麼大的漏洞,聰明如沈硯之不會想不到。
我一臉坦蕩的樣子,讓他有些猶豫。
“我雖然窮,但也是有尊嚴,不是隨便讓人侮辱的。”
“硯之哥哥,隻有你會為我出頭了。”
周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得人心都軟了。
沈硯之急忙上前去,將人抱在懷裏輕哄。
轉頭就對我嗬斥起來。
“不管真相是什麼,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蕎蕎受驚了,我要照顧他,最近你就別回來了,她看到會應激。”
七年的陪伴,換不來一句信任。
牆上的時鐘敲了三下,今天是我和周蕎賭約的最後一天。
也是沈硯之原定的,向我求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