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嘴角顯然抽搐了一下。
【下次做這種事情,可以提前跟我說。】
江星河雙手抱在胸前,氣急敗壞卻被邪神打斷。
“你你你!偷看我還有理了......”
【有人!】
張媽從半掩的門後走入,狐疑望著江星河。
“剛剛你在和誰說話?”
她朝神像雙手合十拜了拜,把江星河拉到外麵。
“你初來乍到可能不知道規矩,鄭爺最敬神佛,之前有人不小心把香灰彈到關二爺像上,就被打斷了手,你可千萬要小心。”
原來是善意的提醒,江星河心下稍稍鬆懈,說道:
“謝謝張媽,我會注意的。”
反正邪神能聽到她心聲,剛剛太過激動才不小心說出聲,往後還得注意些。
“不止啊,我看你年紀小小,不知世間險惡,你的錢怎麼能隨便放在桌子上呢,下人房間是沒有秘密的,你要注意啊。”
張媽神秘兮兮湊過來。
“你也是偷渡過來的吧,那筆錢不如做投資,就當存錢了,我知道有個......”
江星河立馬打斷,揚了揚手裏的軟布。
“謝謝張媽,不過我年紀還小不懂這些,這筆錢嚴格來說是鄭爺的,沒有他允許,我不敢亂花。”
反詐意識早已滲入江星河腦中,這點話術想騙她,幾十年後連園區的門都進不了。
見搬出鄭爺,張媽立馬閉嘴。
打了個圓場讓江星河趕緊把活兒幹完,悻悻走了。
【你倒是會狐假虎威,偷了我的神力不夠,還要借那老頭的勢。】
還算有點文化,沒說自己狗仗人勢。
【要是說你狗仗人勢,那我成什麼了?】
都快忘了這茬!
隻要自己一有點想法,邪神就跟開啟話嘮模式一樣應答,他上輩子,哦不對,下輩子該不會投胎成自己的私生飯吧?
江星河目光直視神像,說道:
“我們需要聊聊。”
她現在急切地想知道,到底自己為什麼會在那艘貨輪上,得到的金手指該怎麼使用,為什麼他倆能互相聽到對方的心聲。
【首先,你的來曆我並不知曉,我也沒興趣知道。】
冷漠疏離的語氣傳到腦中,對方仿佛在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其次,你的能力源於自己,隻是正好我的金身和你的血液定下血盟,增強能力的同時,也增強了我們之間的連接。】
因為定下了血盟,所以能互聽心聲了?
江星河將抹布上的水擰幹,幹活的同時,分出眼神去觀察神像。
說起來,這尊邪神對自己確實不錯,雖然語氣賤兮兮的,但幾次救下自己的命,算是救命恩神了。
【賤兮兮是什麼意思?】
江星河一時語塞,剛剛內心的吐槽全被邪神聽見。
【就是你很會說話的意思,不要多想。】
江星河隻能專注手上的事,腦子盡量放空,控製自己不能想些有的沒的,免得又被邪神讀取了想法。
金手指雖好,但心中所想在他麵前一覽無餘,根本一點隱私沒有。
【能減弱嗎?】
【估計你對我沒有興趣,我對你也沒有興趣,所以,我兩互聽心聲這點能力,能減弱嗎?】
神像散發的金光晃到了江星河的眼睛。
他嘴角露出幾不可見的笑意。
【當然,隻要我們的連接消失或繼續增強,我便不再能聽到你的心聲了。】
瞧見神像眼裏的冷意,江星河隻覺得背後一涼,頓時明白他話中的消失,指的是自己死亡。
隻是增強......是什麼意思?
【就是讓你變成祭品,為我所食。】
哇擦!還是要人牲的食人邪神!
江星河後背已經開始唱涼涼,不由得往後退兩步,但見神像衣袖褶皺上落了些灰,要是被人發現,少不得又是一場麻煩。
【我有神力可以自潔,世俗凡物汙穢,不可放在我身上。】
拿著抹布的手頓了一頓。
神像果真如他所說,從四周卷起一陣風,將那些灰塵粉末盡數卷走。
正好,少擦一尊神像,工作量還減輕了些。
江星河心裏正想著,耳邊傳來輕微呼氣聲。
她手中的抹布再次舉起。
【停!你聽不懂嗎?不可將汙穢之物放在......】
抹布被隨手一扔,正中旁邊的水桶。
“知道,您是神明,我不會用臟抹布碰的。”
演戲講神不講形,就像歇斯底裏的哭喊,未必比一聲歎息帶給觀眾的痛感更強,作為一名優秀的演員,哪怕沒看見邪神的表情,隻是那微微呼氣,她便能體會到裏頭如釋重負的慶幸。
江星河步步緊逼。
“嘿嘿嘿......”
【你想做什麼!停手!信不信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邪神的本事她是見識過的,就算不親自動手,他也能借刀殺人。
但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容忍自己,說明想要毀掉二人之間的血盟並沒有那麼簡單,再者,或許根本就是邪神需要她。
而邪神阻攔自己不能碰神像,難不成上麵有他的軟肋?
江星河伸手輕輕掃拂,耳邊吸氣聲愈重,就像指尖透過神像,觸碰到邪神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