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氣喘籲籲趕到別墅門前,別墅內的聚會已經進入了尾聲。
“顧...顧言?你怎麼來了?”
門廳處的人顯然沒想到他會來。
老婆的慶功宴,卻忘了帶上她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甚至沒有一個人通知過他。
顧言扯起一個微笑,點點頭走進了別墅。
“筱然,晨哥到底送了你什麼禮物啊?你剛剛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就壓不下去了,也不跟我們說說。”
坐在最中間的女人穿著一身酒紅色的長裙,V型的領口將她傲人的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高鼻紅唇,絕美的麵孔中透著一絲絲的若隱若現的媚意。眼眸中的神色卻是有些高傲冷淡。
女人輕抿了一口紅酒,看向身旁男人的目光微凝,卻沒有開口回應。
“好了好了,筱然不想說,你們也別好奇了。”
“筱然都還沒說話呢,晨哥你就又護上了?你也太寵了吧。”
“要我說啊,筱然姐就幹脆跟顧言離了算了。也隻有晨哥才能配得上筱然姐了。”
“就是就是。當初若不是他給筱然姐下了藥。為了顧忌筱然姐的名聲,筱然姐才不會嫁給他呢!”
“筱然姐,你跟晨哥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早點把顧言那個臭男人踹了多好,免得大家都不高興。”
林筱然修長好看的右手輕輕搖晃著下手中的酒杯。
“不急。”
“這都三年了,我都替筱然姐你著急了。當年他做出那麼多壞事,我們早就想把他弄死了,要不是...”
話音戛然而止,眾人順著那人的眼光看向了門口。
這時他們才發現,顧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裏了。
“他怎麼來了?你們誰跟他說的?”有人小聲嘀咕著。
沒人應聲,在場的幾人看向顧言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鄙夷和厭惡。
顯然,是他不請自來。
顧言垂眸。
他的臉龐白潤如玉,劍眉星目間,仿佛藏著無盡的溫柔。
光是看這長相,不會有人覺得他能做出那些令人生厭的事情。
可顧言心裏清楚,那些事情他確實做了。
手裏拿著禮物,抬頭看向坐在最中間的林筱然,心口如同針紮般刺痛。
那種疼痛由心口蔓延至全身,讓他的雙手都忍不住攥緊了。
走到林筱然身邊,還沒將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遞過去。
便看到林筱然秀眉微蹙,眼眸凝視著手中的酒杯,輕嘲:“你來做什麼?”
耳邊響起嗤笑聲,像是將他的臉麵按在地上反複的摩擦。
一旁的寧晨聞言,輕輕拍了拍林筱然的肩膀,眉目中帶著一絲寵溺卻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走到顧言身邊,拉著他坐下。
“好歹也是你丈夫,慶功宴來給你送禮也是應該的。顧言,先坐下吧。你也知道,筱然就是這個性子。”
顧言抿了抿嘴沒說話。
他是她的丈夫。
卻需要她的前男友來打圓場。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歡迎他,甚至都有些厭惡他。
可他還是來了。
隻因為曾經她說過,在自己事業有了新的突破時,都要和他一起慶祝。
顧言直接坐在林筱然身邊,將寧晨隔開。
寧晨臉色一頓,有些難看。
接著又問:“你給筱然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在場有人直接伸手搶走顧言手中的袋子。
打開一看,是一條圍巾,沒有標簽,像是手工織出來的。
寧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誒?咱們真是想到一塊去了,我也給筱然送了條圍巾。”
寧晨伸手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
兩條圍巾擺放在一起,引得周圍人的驚呼。
“呀,這條圍巾不是愛馬仕剛出的新品嗎?國內現在還沒貨吧?”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晨哥特意從國外買回來的。這圍巾我記得可不便宜呢。”
寧晨擺了擺手,“禮物不過是個心意。筱然也不缺錢,她想要自己也買得到。我隻是覺得這條圍巾很適合她。”
寧晨的話再次引起周圍人的豔羨。
“昨天才發售的新品,今天就拿到了,這心意可不小呢。”
“就是呢,論起心意,晨哥這套圍巾可比那些不知道什麼人織出來的破爛好多了。”
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開蓋的酒瓶突然傾倒。
酒水瞬間漫向兩條圍巾。
林筱然目光一凝,伸手拿起一條。
另一條被酒水浸透了,充斥著酒味。
她拿起的是寧晨送的那條。
顧言看著自己織了幾個月的圍巾浸泡在酒水中,心頭一涼。
那針紮般的痛處再次湧現,卻又冰涼的有些許麻木。
寧晨輕歎口氣,安慰似的挽住她的香肩。
“筱然,你別生氣啊,這條拿回去洗洗還能用的。”
林筱然沒說話,隻是瞥了一眼顧言。
顧言垂著眼眸,試圖遮掩眼底的情緒。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顧言就像是名不速之客一般,將這場原本熱鬧非常的慶功宴直接提前到了尾聲。
參加聚會的人一個接一個向林筱然和寧晨打了聲招呼後便離去了。
沒人在意他這個林筱然名義上的丈夫。
顧言坐在那裏,看著被丟棄,浸透了酒水後變得冰涼冷漠的圍巾。
就像他一樣。
林筱然緩緩起身,也準備離去時,顧言才輕聲道:“恭喜你。”
林筱然仿佛沒聽到。
今天出現在這裏的都是她的圈內好友。
她被林家找回來的時候才二十歲,已經是白手起家的商業新貴。
那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事二十一歲的顧言。
五年時間,商業新貴已經成為了權貴之中赫赫有名的美女總裁,可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已煙消雲散。
那些一起努力奮鬥,蝸居在出租屋內吃苦的時光,仿佛是上一世的事情。
“筱然,我先回去了。你們有話好好說,都是夫妻,被老吵架。”
有人輕嗤一聲,“晨哥,就是你脾氣這麼好,才讓某些不要臉的人在這礙事的。”
“我不是脾氣好,我想當年的顧言也不是故意的。畢竟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不懂事。”
“不懂個屁!毀了別人的一聲,又用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搶了你的位置,現在還敢舔著臉出現在這裏。”
聲音厭惡至極,絲毫不加掩飾的音量。
顧言臉色越發的白了,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涼透了,宛如一具死屍般僵坐在那裏。
“筱然。”半晌,他才輕聲開口。
林筱然緊了緊寧晨披在她香肩上的西裝外套,眉眼間肉眼可見的有些煩躁。
眼神卻還看向寧晨離開的方向。
“又想說什麼?”
顧言嘴角扯起一抹慘然,毫無血色的唇裏發出略顯沙啞的聲音,“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