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記憶裏,桑宏啟祖上雖是世家名門之後,但傳到他這一代早已沒落。
如果不是娶了原主親娘沈雲拂,他連參加科舉的盤纏都湊不出。
但在做官後,桑宏啟處處嫌棄沈雲拂出身商賈,害她鬱鬱而終,還縱容吳氏磋磨人家留下的唯一血脈。
原主雖然頂著嫡長女的名頭,在府上過得卻連下人都不如。
不少下人為了討吳氏和桑如嫣歡心,還會故意刁難原主。
卻從沒人想過,桑宏啟討好上司,吳氏交好世家貴婦,桑如嫣穿金戴銀,全是靠沈雲拂。
就連吳氏給桑如嫣精心準備的嫁妝,也全是沈雲拂留給原主,而被吳氏以原主“年紀小,幫忙代管”為由收走的。
桑連晚毫不猶豫將東西全部收進空間,半根毛都沒留下。
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回到房間,她剛推開門,一個焦急的身影就衝上來。
“小姐,你去哪兒了?你、你沒事吧?”
說話的是一個相貌清秀,看上去跟桑連晚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她緊張的拉著桑連晚仔細打量,看到她脖子上的淤青後,瞬間紅了眼,“小姐,你怎麼這麼傻。”
“如果小姐不想嫁,咱們可以去求老爺,可以逃。天南地北繁縷都跟著你,小姐何必要做傻事。”
原本這個時候她早就該歇下,但她總覺得心神不寧,所以就來小姐房間看看。
結果一進門便看到房梁上的白綾和地上倒著的凳子,小姐不知蹤跡,嚇得她差點當場暈過去。
桑連晚認出這是自幼跟著原主的貼身丫鬟繁縷。
整個桑家,隻有她會十年如一日的忠心照顧原主。
看在這個情分上,等她離開桑家時就把繁縷帶上,替原主還這丫頭一個自由身。
桑連晚輕輕拍了拍繁縷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你家小姐沒事。”
“早點休息吧,明日還得準備成婚的事呢。”
繁縷眼角還掛著淚,聽到這話微微愣了一下。
她怎麼忽然感覺小姐不一樣了?
打發走繁縷,桑連晚沒急著休息。
趁現在還有時間,她得趕緊研究一下空間。
經過熬夜研究,桑連晚發現空間的儀器沒電也能用,且時間流逝和外麵相同。
更神奇的是,原本屬於空間裏的東西不管用了多少,第二天都會自動補充,就跟打遊戲淩晨刷新一樣。
可惜外界帶進去的東西不能自動補充。
不然她就能躺著等錢生錢了。
雖然美夢沒能成真,但空間這樣的逆天Bug還是讓桑連晚做夢都是笑著的。
隻是剛睡著沒多久,她就被繁縷拉起來,說是該換喜服了。
桑連晚看了眼漆黑的天色:“......”
再忍忍,過了今天,她就能自由了。
桑連晚就這麼麻木的被人來回倒騰,坐上了永安王府的喜轎。
大婚當日,桑家熱鬧非凡。
兩輛喜轎同時停在大門前,接的都是桑家女,規格卻全然不同。
一輛八抬大轎,鑼鼓喧天,轎子上掛著紅綢綾羅,連喜婆都有四個。
一輛四抬小轎,沒有鑼鼓,紅布蓋在劣質的木頭上,看著就寒磣。
更有意思的是,永安王府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後麵,跟著的嫁妝隻有一抬。
而寒酸的小喜轎後麵,跟著的嫁妝卻有三十幾抬。
堂堂尚書府,親女出嫁拿出區區三十幾抬嫁妝不說,還對兩個女兒如此明顯的區別對待。
眾賓客雖然表麵沒說什麼,但私底下的議論不少。
桑宏啟自然聽到了那些聲音,忍著僵硬的表情瞪了吳氏好幾眼。
吳氏也是有苦難言。
原本她給嫣兒精心準備了一百六十抬嫁妝,剩下些劣質的下等貨留給桑連晚也有六七十抬。
誰知府上突然遭賊,那毛賊竟連鑲牆上的夜明珠都沒放過。
能給嫣兒湊出這三十幾抬,還是她幾乎掏空了自己的私庫。
如果不是怕麵上不好看,她連一抬都舍不得給桑連晚那個小賤人!
“阿啾!”
永安王府的喜轎上,桑連晚揉了揉鼻子。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時候罵她的多半是桑家那幾人。
正想著,喜轎忽然頓住,外麵吹吹打打的聲音也停下。
緊接著,尖細的嗓音傳來:“皇上口諭,召永安王世子即刻進宮。”
桑連晚一驚。
宮裏的旨意竟然來這麼快,甚至沒等她進門。
不會影響到她離開皇城的計劃吧?
桑連晚掀開蓋頭,弓著身子小心挑開馬車簾一角。
永安王府大門外,一個老太監帶著一群氣勢洶洶,像是來找事的官兵擋在迎親隊伍前。
而在他們麵前,站著一個身穿喜慶婚服的男人。
男人寬肩窄腰,身姿挺拔,金絲勾勒的婚服讓他周身隱隱帶著一絲貴氣。
似察覺到什麼,男人轉過身,精準捕捉到桑連晚藏在簾子後麵的視線。
劍眉星目,俊朗出塵,看上去清冷矜貴如謫仙,微微上挑的眼尾配上一身鮮豔的婚服,又讓那張臉多了幾分明豔。
桑連晚驚歎。
這就是她那位便宜夫君,安王世子詹辭陌?
這臉也太帥了吧!
桑連晚沒忍住多看了兩眼,詹辭陌卻已經轉身,看向麵前拿著拂塵的老太監,“公公,今日是本世子大婚,不知皇上此時召見所為何事?”
老太監笑著甩甩拂塵,“咱家隻是來傳口諭的,皇上的意思又豈是咱家能揣測的。”
他說得滴水不漏,詹辭陌卻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皇上忌憚父王手中的兵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父王守在邊關沒回來,他在朝中又沒有任職,皇上能有什麼急事非得在這個時候找他?
門口的動靜傳進府裏,原本等著新人拜堂的王府眾人全跑了出來。
為首的老婦人頭發花白,在貼身嬤嬤的攙扶下匆匆趕來。
見到她,老太監立馬恭敬行禮,“奴才見過老太妃。”
孔老太妃虛扶了一下,“公公,今日是我孫兒大喜,新娘子還在喜轎裏沒出來,有什麼事不如等拜堂之後再說?”
孔老太妃雖然離宮禮佛多年,但畢竟是永安王生母,連當今皇上都得叫她一聲“母妃”,老太監沒理由不敬。
可他偏偏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