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燼以為自己早就不會疼了。
可江硯白要他下跪瞬間,心臟還是狠狠抽了一下。
在她眼裏,他永遠都是那個用腎要挾她結婚的惡毒男人。
沈燼看著江硯白冰冷的眼睛,突然笑了。
“我沒錯,不跪。”
耳光甩過來的時候,他聽見自己牙齒碰撞的聲音。
半邊臉瞬間麻木,嘴裏泛起血腥味。
還沒等沈燼爬起,江硯白對保鏢李強說:“按著他磕滿一百個頭。”
膝蓋重重砸在地板上時,沈燼突然想起第一次見江硯白。
她彎腰撿起他掉的設計稿,笑著說“沈同學很有天賦”。
砰!
第一下磕下去,額頭火辣辣地疼。
砰!
第二下,血順著鼻梁流進嘴裏。
砰!
第三下,他聽見陸西洲假惺惺地說:“算了啦。”
江硯白的聲音像淬了毒:“西洲,這種男人,裝硬骨頭最在行。”
沈燼突然不掙紮了。
五年了,他早該明白的。
解釋沒用,求饒沒用,連重傷四次都沒能讓她多看一眼。
保鏢鬆開他時,客廳早就空了。
二樓傳來男人的大笑,和撞牆的悶響。
沈燼抹了把臉上的血,慢慢爬回房間。
屋裏堆滿了禮物盒。
這五年,他就是靠著這些活下來的。
永生玫瑰是她告白時送的,現在花瓣還泛著光澤。
定製項鏈刻著他名字縮寫,她說要戴一輩子。
求婚視頻裏,江硯白單膝跪地說“嫁給我好不好”,眼底的溫柔能溺死人。
沈燼顫抖著摸上無名指的戒指。
“真愛永恒”——多諷刺啊。
紙箱搬去後院時,沈燼一滴眼淚都沒掉。
火苗竄起來的瞬間,二樓窗戶突然拉開。
江硯白衣衫不整地衝下來,一把攥住他手腕:“你發什麼瘋?”
沈燼看著火光,聲音平靜:“舊東西,該扔了。”
江硯白突然心慌。
她死死盯著他眼睛,卻隻看到一片死寂。
直到瞥見沈燼手上的戒指,才冷笑出聲:“裝什麼清高?婚戒不是還戴著?”
她猛地甩開他,聽見關節錯位的哢嗒聲。
“欲擒故縱?”江硯白湊近他耳邊,“你讓我惡心。”
腳步聲遠去後,沈燼摘下戒指。
鉑金圈在火裏扭曲變形的時候,他終於嗚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