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楷在冰冷瓷磚上醒來,渾身酸痛,直腰都費力。
勉強回神推開門,所見依舊是那 “一家三口” 和樂景象。
昨夜纏綿後,李昊然已卸下偽裝,保姆服換成合身襯衫,身形挺拔。
他造型精致,言笑晏晏。
“先生醒了?來用早飯吧。”
沈澤楷第一次仔細端詳這男人,可笑,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傅婉清選他,莫非隻因像自己?
沈澤楷隻覺一切荒謬絕倫。
李昊然渾不在意,甚至刻意偏頭,露出頸間紅痕。
沈澤楷眸光一黯,視線鎖在他胸前玉佩上。
他知那玉佩分量,那是傅家傳家寶。
他失子後,傅母一氣收回。
傅婉清討要數次,皆被拒。
“他不爭氣!連個孩子都保不住!傳家寶給她損陰德!”
如今,卻輕易給了外室。
沈澤楷咬緊下唇,可憐自己為兩家顏麵隱忍,殊不知傅家早已表態,李昊然才是他們認可的女婿!
傅婉清身邊友人亦皆知她與李昊然的三年之約。
唯他如傻子,被騙得團團轉。
滿心酸楚被迫咽下,昨日種種灼燒他不堪一擊的理智。
他恨不能撕碎李昊然偽裝,甩傅婉清耳光!
可他不能。
懲罰太輕。
他要她們付出代價,要她悔恨終生。
身後傳來開門聲,溫熱貼上後背,是傅婉清。
以前他會給她早安吻,此刻隻覺惡心,僵硬著不肯回頭。
傅婉清不惱,繞至麵前,軟語哄道:“消氣了?”
沈澤楷扯動嘴角欲開口,卻見傅婉清偷偷回首與李昊然眉目傳情。
兩人眼中欲火灼灼,瞬間燃盡沈澤楷對傅婉清的最後一絲希冀。
李昊然羞澀垂首,傅婉清才如夢初醒般看向他。
遲了許久才注意到他臉色蒼白:“澤楷,你氣色不好,我請假在家陪你?”
沈澤楷盯著她。
若在從前,他便信了。
此刻卻疑心,她是否想留下陪李昊然?
他已無法再信眼前女人。
與她相處的每分每秒都令他作嘔。
沈澤楷斷然拒絕:“不必,工作要緊,我自行休息。”
傅婉清被他反常的回答弄得緊張,莫名不安。
從前沈澤楷恨不能與她形影不離,如今卻這般疏離。
她自認了解沈澤楷,此刻卻覺陌生。
傅婉清緊張瞥向李昊然,想不出破綻何在。
隻得竭力維持微笑,囑咐家中仆人:“先生若有不適,務必尋我。”
仆人點頭,一副習以為常兩人恩愛的模樣。
她甚至出門,向鄰裏又交代一遍,眾人皆是一副了然神情。
更有人調侃:“傅總,這般舍不得澤楷,帶他上班去唄!”
“年年出門都這般交代,你們可真恩愛!”
傅婉清爽朗一笑:“今日還得勞煩諸位多關照我老公。”
話音剛落,一道挺拔身影閃出,竟是李昊然。
他行至傅婉清麵前,將她微亂的領帶重新係好:“你總不會照顧自己...... 又得我來。”
傅婉清剛展笑顏,笑容便僵在臉上。
周遭投來的狐疑目光令她猛然驚醒。
她迅速後撤一步,生硬道謝。
心虛地趕回沈澤楷身側,在他額上印下一吻:“我去公司了,乖乖等我回來。”
寵溺語調,像極昨日她在李昊然身上情濃時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