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楚雲澤再醒時，入目是熟悉的屋內陳設。

他心頭一熱，貪婪環視每一處角落。

“阿澤，你醒了！”身著侍衛服飾的張雷推門而入。他是楚雲澤在燕國時的結義兄弟，如今擔任護衛。

“雷兄！”楚雲澤不顧身上傷口，撲入張雷懷中。

淚水決堤，濕他衣襟。

“多大還哭鼻子？我先為你診脈。”張雷寵溺揉他發頂。

楚雲澤卻賴著不起，如少年時般倔強。

張雷無奈，就勢為他把脈，越診眉頭越緊。

正欲開口，破舊木門被人一腳踹飛。

趙夢璃滿麵陰鷙，死死盯視相擁二人，怒火中燒，一把扯出楚雲澤。

“你還記得你是本王的王妃嗎？”

楚雲澤跌倒在地，足傷觸地，劇痛鑽心。

他額間冷汗密布，顫聲解釋：“主上，他是我兄弟。”

張雷亦回神，欲扶楚雲澤，卻被趙夢璃揮手甩開。

“兄弟還是情人？想清再說！”趙夢璃眉頭緊鎖，怒喝道。

“主上，鄙人確為雲澤在燕國的兄弟。”張雷上前行禮。

眼見趙夢璃戒心稍減，林峰湊近她耳邊低語：“主上，這人以前常半夜去找太子。”

趙夢璃怒火攻心，拔劍便刺向正欲扶起楚雲澤的張雷。

“不可！雷兄！”楚雲澤驚呼，卻已不及。

張雷倒於血泊，氣息奄奄。

楚雲澤不顧足傷化膿，踉蹌上前抱住兄弟。

“雷兄！別死！我唯剩你了！”他哭得撕心裂肺，麵色漲紅。

趙夢璃心中煩悶，上前拉他。

“滾！勿碰我！你是惡魔！你殺我兄長，又殺我兄弟！”

楚雲澤揮開她手，聲嘶力竭控訴。

“兄長，你怎可這般說主上？”林峰假意上前勸解。

楚雲澤恨意滔天，恨不能他死：“你算何物？當了平妻便真以為自己是鳳凰？若非你......”

林峰心中暗驚，不能容他道出真相。

他假意扶楚雲澤，借力將手按於劍刃。

“啊，主上......”林峰尖叫舉受傷之手。

趙夢璃緊張抱他，匆匆離去，臨走撂下狠話：“若峰兒有事，要你加倍償還！”

楚雲澤淒然一笑，低語：“你又何時放過我？”

他強撐精神，與護衛李剛一同安葬兄弟。

夜半，趙夢璃氣勢洶洶歸來，一腳將正燒紙錢的楚雲澤踹翻。

楚雲澤喉間湧上血腥，卻硬生生咽下。

他麵無表情望發瘋的趙夢璃。

她心中閃過一絲心虛，卻仍強硬道：“予你向峰兒贖罪之機。”

“說罷，又讓我向誰叩首？林峰嗎？”楚雲澤掙紮起身，卻因足傷踉蹌。

他躲開趙夢璃伸來的手。

趙夢璃眉頭緊皺，冷哼道：“峰兒需有個繼承人。”

楚雲澤難以置信望她：“要我犧牲己身來成全他？”

“是，王妃之位仍屬你，但你不能保有楚家血脈。”趙夢璃手中劍尖輕挑，意指楚雲澤腿傷。

楚雲澤仰首大笑：“你覺得我瘋了會應？”

“不，你會應。”趙夢璃神情自若，抬手示意。

侍衛押來不知何時消失的李剛。

“你不應，本王便如殺你兄弟般，殺盡所有與你有涉之人。”

月光下，趙夢璃的笑容猙獰。

楚雲澤渾身顫抖，恐懼令他大腦空白。

李剛眼中含淚，拚命搖頭。

趙夢璃失卻耐心，一劍刺向李剛肩頭。

楚雲澤膝一軟，跪倒在地：“我......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