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初在醫院醒來。
左肩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傳來陣陣鈍痛。
醫生告訴他,左肩嚴重燒傷兼有砸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休養恢複,否則可能會影響活動能力。
沈星窈守在病床邊,見他醒來,立刻握住他的手,眼底布滿紅血絲,滿臉疲憊與擔憂。
“言初,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
宋言初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平靜無波。
“裴京墨呢?”
沈星窈微微一怔,隨即答道。
“他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已經回家休息了。”
“是嗎?”宋言初輕輕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溫度,“看來,你把他保護得很好。”
沈星窈臉上掠過一絲尷尬。
“言初,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京墨他有舊傷,那種環境下他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我......”
“我知道。”宋言初打斷她,聲音疲憊而疏離,“在你心裏,他的安危遠比我的重要。”
“不是這樣的!”沈星窈急聲解釋,“我隻是......”
“不用解釋了。”宋言初閉上眼睛,將頭轉向另一邊,“我累了,想休息。”
沈星窈張了張嘴,看著他冷漠的側臉,最終將所有話語都咽了回去,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接下來的日子,沈星窈每天都會來醫院,但待的時間越來越短。
她總是會接到裴京墨的電話,然後便匆匆離開。
有時是裴京墨說不舒服,有時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宋言初冷眼旁觀,不再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早已不在乎了。
出院那天,沈星窈包下了本市最豪華酒店的頂層餐廳,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康複宴”,慶祝他出院。
宋言初本不想去,沈星窈卻軟言相求。
“言初,就當我給你賠罪,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好嗎?”
他最終還是去了。
宴會廳金碧輝煌,賓客雲集,都是各界名流。
所有人都在稱讚沈總深情,羨慕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宋言初穿著昂貴的高定西裝,站在人群中央,卻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鬧劇。
裴京墨也來了。
他一襲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俊朗非凡,看起來卻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脆弱。
他端著一杯香檳,步履從容地走到宋言初麵前,笑容得體。
“言初哥,恭喜你康複出院。”
宋言初還未開口,裴京墨腳下忽然一滑,手中的香檳盡數潑在宋言初深色的西裝上。
澄澈的酒液迅速在衣料上蔓延開來,留下大片深色的汙漬。
“對不起,言初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裴京墨立刻道歉,眉頭緊蹙,語氣萬分自責,仿佛懊惱不已。
周圍的賓客們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起來。
沈星窈聞聲走來,看到宋言初身上大片的酒漬,眉頭下意識皺起。
“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好是深色。京墨也不是故意的,你別小題大做。”
宋言初看著她,隻覺得無比可笑。
他的西裝被當眾弄臟,她不責怪肇事者,反而來怪他不夠大度。
這就是她所謂的“彌補”?
他再也抑製不住胸腔裏翻湧的惡心與憤怒,猛地從內袋裏掏出一遝照片,狠狠摔在沈星窈臉上。
“沈星窈,這場戲,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照片紛紛揚揚散落一地,上麵全是她與裴京墨在密室中的親密合影,以及那兩本刺眼的M國結婚證書。
沈星窈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