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初看著地上那枚曾經象征一生承諾、如今卻淪為羞辱工具的玉佩,隻覺得荒謬而諷刺。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麵目全非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沈星窈,你會後悔的。”
沈星窈冷笑一聲,眼神倨傲而冰冷。
“我沈星窈做事,從不後悔。”
她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重重鎖上了地下室的門。
黑暗中,宋言初被鎖在冰冷的鐵椅上,牙關緊咬,下頜線繃得死緊。
後背的鞭傷火辣辣地疼,可心裏的屈辱和背叛感,遠比這皮肉之苦劇烈千百倍。
十年情深,終究錯付,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
宋言初在地下室裏被關了整整七天。
這七天裏,沈星窈每天都會來看他一次,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也不給他任何食物,隻有少量的水。
裴京墨來過一次。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手裏把玩著一個限量版的打火機,姿態閑適,與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言初哥,委屈你了。”他臉上掛著虛偽的歉意,語氣卻帶著幾分輕佻。
“星窈姐她也是太在意我,一時情急才......你別往心裏去。”
宋言初冷冷地看著他,閉口不言。
裴京墨將打火機隨手丟在宋言初腳邊的地上。
“小玩意兒,送你解悶。”
說完,他像是嫌這裏臟了什麼似的,轉身快步離開。
宋言初看著那個精致的打火機,隻覺得一陣反胃惡心。
他知道,裴京墨不過是來看他的笑話,來炫耀自己的勝利。
這七天裏,宋言初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
他仔細觀察,發現地下室的門每天早上會打開一次,一個麵相冷漠的保鏢會進來給他送一點水和硬麵包。
他開始假裝虛弱,說話有氣無力,身體搖搖欲墜,讓保鏢逐漸放鬆警惕。
第七天早上,當保鏢像往常一樣進來送水時,宋言初用這些天悄悄磨銳的玉佩碎片,猛地割向手腕上的鐵鏈!
也許是求生意誌激發了潛能,也許是鐵鏈早已鏽蝕,他竟然真的掙脫了!
他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驚愕的保鏢,像一道閃電般衝出了地下室!
他一路狂奔,不敢回頭,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衝出胸腔。
跑到大門口時,正好看見沈星窈的車子回來。
他心臟一緊,不顧一切地衝到路邊,攔下一輛恰好經過的出租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去機場!快!”他對司機說道,聲音因長久的缺水和緊張而沙啞不堪。
到了機場,他用身上僅剩的現金,買了一張最快起飛、前往M國的單程機票。
坐在候機廳裏,他拿出手機,聯係了在M國的一位老兄弟。
兄弟接到他的電話十分驚訝。
“言初?怎麼突然說要來M國?”
“我決定離婚了。”宋言初的聲音異常平靜,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疲憊。
“需要你搭把手。”
兄弟在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果斷道。
“沒問題!到了告訴我航班號,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宋言初望向窗外起起落落的飛機,心頭一片前所未有的釋然和平靜。
他終於,徹底逃離了那個充滿欺騙、背叛和羞辱的地方,逃離了那個讓他痛不欲生、付出十年心血的女人。
飛機衝上雲霄,載著他,飛向一個沒有沈星窈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