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冰冷如刀質問。
“誰允你動此書的?”
李姝儀裹著寒氣立於門口眼神銳利。
她大步上前近乎粗暴奪過書仔細檢查書簽書頁。
見她臉色陰沉可怕沈臨璟本能告罪。
“對不住,我不知。”
女子粗暴打斷。
“此是之墨的書他的物事你莫亂碰,往後書房少進。”
沈臨璟指甲陷進掌心又鬆開。
他看著眼前維護另一個男子到極致的妻主扯出麻木笑容。
“我知曉了。”
直至李姝儀拿著書護珍寶般離開書房他才慢慢回神。
良久他默默拿起自家被撕爛的舊書回到冰冷角落。
一滴滾燙淚猝不及防落在書頁上很快風幹。
讀書好生念書。
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
日頭漸升屋外突然傳來急促喊叫。
“沈臨璟,速去冰湖那邊,你那一對龍鳳胎落湖裏了。”
沈臨璟趕到冰湖邊,見兩個孩子裹在厚大衣中瑟瑟發抖、臉色青紫。
李姝儀僅著濕透中衣,肌肉緊繃、渾身水珠冰碴,正用體溫為孩兒取暖。
見他跑來李姝儀猛地抬頭眉頭緊鎖眼底壓抑怒火聲音低沉。
“沈臨璟,你跑何處去了?為何讓孩兒自家跑到冰湖來?”
沈臨璟一怔心猛地一沉。
“甚麼?”
兩個孩子對視沈沁立刻帶哭腔指向他。
“就是爹爹!是爹爹想食魚逼我們下湖去捉魚的!他說冬日魚肥。”
沈明也怒氣衝衝指控。
“對!就是你,你說我們不聽話捉魚就不要我們了把我們棄掉喂狼。”
沈臨璟渾身僵如墜冰窟。
“甚麼捉魚?甚麼喂狼?我何時說過?”
沈沁哭喊更凶。
“你說了!你就是說了,壞男人!”
沈明眼神凶狠。
“就是你,你這壞男人想害死我們。”
李姝儀冰冷目光像兩把寒冰利劍直刺向他。
沈臨璟臉色煞白嘴唇哆嗦。
“不是我。”
“夠了!”李姝儀霍然起身像堵高牆帶著駭人壓迫逼近。
她一把抓住沈臨璟手腕力道幾乎捏碎骨頭。
“沈臨璟,他們才多大,你逼他們下冰湖,你還有沒有心?”
“我沒......”沈臨璟疼得冷汗直冒辯解被劇痛堵住。
李姝儀手指收攏眼神森寒。
“證據確鑿你還想扯謊?”
兩個孩子適時爆發出更大聲哭嚎。
李姝儀立刻鬆手轉身哄孩兒。
沈沁小臉皺成一團虛弱抽泣。
“娘親,我好難受,好冷。”
李姝儀心疼抱緊她柔聲安撫。
“乖不怕娘親在娘親帶你去醫館。”
沈明紅著眼睛充滿恨意指著沈臨璟惡狠狠說。
“我與妹妹險些淹死,皆是他害的,娘親讓爹爹也下去,讓他嘗嘗冰湖滋味。”
沈臨璟渾身血液凝成冰渣。
“好。”李姝儀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立刻有兩名小兵上前按住沈臨璟肩膀。
“正君,將軍有令對不住了。”
他沒反應過來就被巨大力量推搡踉蹌到湖邊。
刺骨寒意貫穿棉襖冰水像鋼針紮進皮膚拽他下沉。
有人死死壓住他肩膀不讓他浮出呼吸。
岸上村人指指點點紛紛咒罵。
“造孽啊心腸太歹毒連自家孩兒都害。”
“活該這種男人就該浸豬籠。”
他痛苦在冰冷湖水中掙紮每次試圖抬頭都被無情按下。
李姝儀抱孩兒像冰冷雕像立於岸邊漠然看他生死掙紮。
一回又一回。
直至他精疲力竭意識模糊。
在黑暗吞噬意識前沈臨璟最後看到李姝儀毫無溫度隻有審視冰冷的眼睛。
不知多久。
再睜眼是慘白天花板濃重湯藥味。
醫館門外清晰傳來柳之墨壓低哭腔。
“姝儀姐姐我真不知,我隻是昨日隨口說了句冬日冰湖魚最鮮。孩兒們就記心上,還扯謊冤枉沈臨璟哥,都怪我多嘴。”
空氣沉默一瞬。
李姝儀淡淡聲音傳來帶著理所當然寬容。
“不怪你,是孩兒爹未盡責未看顧好他們也未教好他們學會扯謊誣陷。”
兩個孩子立刻幫腔。
沈沁小聲啜泣。
“我就是厭惡爹爹,娘親,你與之墨叔叔成婚可好?我們不要他了。”
“爹爹根本不管我們死活整日就知曉看書看書。我不要這樣的爹爹,娘親趕緊休了他讓他滾。”沈明聲音濃重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