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摩挲著手機屏幕,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很多,最後都消散。
人都要死了,好像也沒什麼需要的了。
唯一擔心的是家裏養著的小狗。
回到家簡單處理了傷口,我直接往媽媽的墓地去。
來之前就已經聯係好了專業人員幫忙遷墳,隻需要將媽媽的骨灰帶回老家就行。
到了地方,我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工作人員的動作。
鐵鏟每揮一下,都帶來一捧土。
細雨紛紛落下,好像在為誰流淚。
我突然就想起,媽媽走之前全身瘦的隻剩骨頭,因為化療頭發全部剃光,連那雙溫柔的眼睛也變得黯淡無光。
她拉著我的手,細細囑托:“朝朝,以後要好好和顧嶼過日子,媽媽等不到你當新娘那天了……”
可她不知道,那場震驚了整個江城的婚禮隻完成了一半。
我和顧嶼,也沒能走到最後。
現在我也得了一樣的病,馬上就要去找她了。
冰涼的水珠落在臉上,不知是淚還是雨。
“開棺!請靈!”
工作人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放下傘,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
正要接過骨灰盒,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女聲。
“姐姐,你也在這啊?”
宋晚喬身後跟著保鏢,拿著花籃和貢品,應該是來祭拜親人。
我不想理她,她卻主動湊了過來,喋喋不休。
“我聽朋友說,阿嶼你們分手時鬧得很不愉快,直接砸了婚禮。”
“姐姐是來看媽媽的吧,聽說阿姨得了罕見病,是突然去世的,等阿嶼趕過去的時候就已經……”
我抬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看著她因為震驚捂著臉的模樣,突然笑了。
指尖捏住宋晚喬的下巴,我眼神冰冷:“沒人跟你說過別惹我嗎?”
話落,我一手拽住她的頭發,一手毫不留情的又賞了她兩巴掌。
直到看著那張臉高高腫起,嘴角破血才鬆手。
宋晚喬反應過來,尖聲叫著,眼神怨毒:“給我抓住她!”
幾個保鏢想要抓住我,卻被我雇的工作人員攔住。
宋晚喬盯著我,再也維持不了那副清純小白花的模樣。
她眼神一轉,看到了不遠處露出了棺材和骨灰盒。
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直接搶走了我媽的骨灰盒,笑著朝我搖了搖手。
“哎呀,不小心手抖了呢。”
在我驟然緊縮的目光中,宋晚喬鬆了手。
木盒瞬間四分五裂,骨灰落在地上沾上泥土和雨水,瞬間融化。
我跪在地上,雙手顫抖著去捧,可入手的隻剩灰色的泥水。
宋晚喬不解氣地踩了兩下,轉身哭哭啼啼向電話裏的人訴苦。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我保持著半跪的姿勢一動不動。
雨越下越大,砸在身上冰冷入骨。
媽媽在這世間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沒了。
被雨水衝刷的幹幹淨淨,永遠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我紅著眼看向宋晚喬,扯了扯嘴角。
“你是覺得,我不敢動你嗎?”
輕飄飄的聲音,風一吹就散了。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我拿刀架在了宋晚喬脖子上。
她嚇得尖叫一聲,手裏正在通話的手機都掉在地上。
“你瘋了?殺人可是犯法的。”
宋晚喬明顯不信我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動手。
可她不知道,我本來也活不了多久,死前拉個墊背的也無所謂。
手下用力,女人纖細的脖頸瞬間多了一道血痕,鮮血直流。
宋晚喬眼裏多了一分恐懼,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錯了,你放過我吧,對不起……”
刀子又深了一分,我開口,嗓音嘶啞:“剛剛哪隻手碰的骨灰盒?”
宋晚喬哆哆嗦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我耐心告罄,眼神鎖定到她的右手,剛要動手,耳邊響起顧嶼的聲音。
“朝朝!”
這個久遠的稱呼讓我晃了下神。
自從我媽死後,我和顧嶼分手,就再也沒人叫過我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