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些白色晶體不像粗鹽，但也沒有達到現代那種細鹽的程度，而是介於兩者之間。

雖然可以再次溶解得到細鹽，但林禾要求不高，能吃就行。

加到飯菜也一樣會融化，何必多費功夫。

三大塊鹽石，溶解之後煉出來的鹽能有小半個陶罐，也夠吃上一段時間了。

林禾煉完鹽，沈大山也把鴨毛拔完了，拔得很幹淨，連頑固又細小的鴨毛都沒剩下。

“從前我怎麼不知你還有這樣的本事？”王三娘瞧見光潔的鴨子，看沈大山一眼，沒好氣地開口：“看來娘說得對，男人不幹活不是不會，而是懶！”

“你這話說的，我往後學著幹不就是了。”沈大山麵色訕訕。

從前王三娘雖然心中有怨懟，但卻沒有什麼話語權，這樣的話她不會說也不敢說。

但現在有了婆婆撐腰，她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不少。

王三娘接過沈大山手中拔完毛的鴨子，蹲在蓄水池旁邊清洗幹淨柴刀，將鴨子開膛破肚。

“這鴨子確實肥，肚子裏麵全是油嘞！”

王三娘扒開鴨肚子，皮下和腸子附近擠著一大坨黃色的鴨油。

鴨油和豬油差不多，都帶著獨特的脂香，最適合用來炒青菜或者豆腐。

王三娘將鴨油扯出來放在單獨的碗中。

林禾看著被清理出來的內臟，重新拿了個陶碗裝起來帶到另外一邊清洗。

有了木薑子和鹽，這內臟再腥臭也不怕，不過是費些功夫罷了。

守林員一進山至少得待半年或十個月，山裏不僅信號不好，周圍也沒有外賣小店。

想吃鹵貨的時候，林禾隻能和前輩們自己做，清理鴨腸和鴨胗這些內臟，林禾已經很嫻熟了。

王三娘清洗幹淨鴨子，林禾也把內臟清理幹淨了。

林禾見王三娘不準備留鴨腿，開口多說了一句。

“剁兩個鴨腿出來給雙胞胎吃，今天殺鴨子她們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誒！謝謝娘。”王三娘聞言，剁肉的手一頓，心中感動。

“雙胞胎出力了，該獎勵她們。”

林禾並沒放在心上，有小孩的時候，飯桌上的鴨腿雞腿都是給小孩吃。

柴刀使用的次數太多了，刀刃上又大大小小的缺口，很鈍，剁鴨肉吃力，切鴨內臟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禾皺眉繼續拿柴刀切著鴨胗。

買一把菜刀回來的願望越發強烈。

幸好采回來的蕨菜脆，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切斷。

鴨肉、鴨雜和蕨菜都需要焯水，林禾焯水時起了搭土灶的心思。

之前一直吃烤的食物，也沒有陶鍋，就一直用火堆湊活著，但現在有了陶鍋，還用火堆煮東西就不那麼方便了。

為了快點吃上肉，林禾讓沈大山在一旁重新生火，專門用來煲鴨肉湯。

等鴨湯的香味從陶鍋中飄出時，爆炒鴨雜也被盛了出來。

“大山，撤一根柴火。”

林禾把鴨雜交給王三娘，囑咐了看火的沈大山後，掀開陶鍋的鍋蓋，鴨湯的香氣瞬間隨著熱氣彌漫整個山洞。

雙胞胎盯著陶鍋咽口水，連沈大山也時不時偷瞄一眼。

林禾見燉得差不多了，將焯水的蕨菜扔進去蓋上鍋蓋一起燉煮。

香味沒那麼濃了，但肚子卻感覺更餓了。

從早上到現在，幾人隻吃了一些之前撿回來的錐栗，其實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林禾也不例外。

林禾一削好竹筷子，就將鍋蓋打開，招呼其他人：“吃吧，小心燙。”

燉煮了一個多時辰的鴨湯濃鬱鮮香，一口喝下去鴨湯滑過舌尖，溫熱的湯汁瞬間將口腔包裹，口感醇厚細膩。

鴨肉的鮮味充分融入湯中，鹹鮮滋味在味蕾上散開，喚醒每一個味覺細胞，鹹度適中，既不會寡淡，也不會讓人覺得口幹。

燉煮出的鴨油均勻分散在湯裏，帶來微微的油潤感，卻不會讓人覺得油膩，反而增添了湯的濃鬱。

再咬一口一嗦脫骨的軟爛鴨肉，配上脆爽鮮嫩的蕨菜，味蕾得到極大的滿足。

一口鴨湯，一口鴨肉，林禾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一時間，山洞裏隻剩下喝湯和咀嚼的聲音，連平常最捧場的二妞都埋頭吃肉。

多說一句就少吃一口，誰也不願意放下手中的碗筷。

幹了一天體力活的沈大山本就餓極了，現在更是恨不得將頭埋進碗裏。

放在一旁的爆炒鴨雜倒是被其他三人忽略，隻有林禾在吃。

大妞見林禾去夾，也跟著夾了一筷子。

鴨腸和鴨胗的脆、鴨肝的軟嫩以及鴨心的緊實都讓大妞眼前一亮。

尤其是鴨雜裏林禾還放了木薑子一起爆炒，木薑子辛辣中帶著一絲花椒的麻，不僅去腥提鮮還讓人欲罷不能。

大妞嘗過一筷子，隨後又默不作聲地夾了幾次，每次都會多夾一點。

二妞看見大妞的動作，也嘗試了一下爆炒鴨雜，“奶奶，這個是什麼？好好吃！”

“鴨雜。”林禾夾菜的間隙，空出嘴回了她一句。

沈大山和王三娘聽見二妞的話，默契地將筷子伸向裝著鴨雜的碗。

沒一會兒碗就空了。

沈大山的臉上露出意猶未盡的神色，他才吃了沒幾口怎麼就沒了。

“娘，你從哪裏弄來的薑？”

沈大山在鴨雜裏吃出了辣味，以為林禾在裏麵放了薑。

“不是薑，是之前摘回來的木薑子。”林禾吃撐了，才放下手中的碗。

“嗝~”二妞也吃飽了，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嗝，“奶奶的手藝真好！”

自從沈家的兩個兒子成婚後，原主就再也沒有做過飯，都是使喚兩個兒媳做飯。

時間一長，原主做飯的水平沈大山也已經忘記，隻留有模糊的記憶，便跟著二妞一起誇道：“娘做的飯比縣城飯館裏的還好吃！”

林禾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肉，身心舒暢。

趁著外麵的天還沒黑，林禾想起搭土灶的事，拉著沈大山去小竹林那邊挖黏土，就當是飯後消食。

到了小竹林，沈大山就著上次挖過的地方繼續挖。

他力氣大，沒一會兒就挖完搭土灶要用的黏土，但林禾卻沒想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