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幼兒園途中,被數十黑衣保鏢團團圍住:
“老爺病重,請少爺速回港城主持大局!”
我擺手:“不回不回,接女兒要遲到了!”
可趕到幼兒園,卻看到女兒滿臉是血地跪在教室門口。
一個長相妖嬈的男人趾高氣昂戳著她的臉:
“小賤人,豐城首富虞家知道嗎!我是虞家的贅婿,我女兒是虞家唯一的繼承人,敢欺負她,我看你是活膩了!”
幼兒園老師按著我女兒的腦袋往地上磕:
“還不快給先生和小姐道歉,虞家可是你這種人一輩子都高攀不起的!”
可明明為妻子放棄港城家業,在這十八線小城入贅的人是我!
1
我怒火攻心,一把推開那個麵目可憎的老師,將女兒緊緊摟進懷裏。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鑽進鼻腔。
懷裏小小的身子在發抖。
額頭上的血糊住了半張臉,嶄新的公主裙被撕得破破爛爛,膝蓋上更是血肉模糊。
女兒的小牙卻死死咬著嘴唇,倔強地沒掉一滴眼淚。
直到看見我,她緊繃的身體才驟然一鬆,“哇”的一聲,哭聲撕心裂肺。
“爸爸……晚晚疼……”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趕忙從口袋裏掏出幹淨的手帕,輕輕擦拭她臉上的血汙。
“晚晚不怕,爸爸在。”
女兒疼的往我懷裏猛地一縮。
我惱怒不已,怒斥那個老師:“王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王老師非但沒有半點愧疚,反而一臉嫌惡地翻了個白眼:
“你女兒跟同學鬧矛盾,先動手推人,人家自衛,她自己沒站穩摔倒磕破了頭,能怪誰?”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名牌、胖墩墩的小女孩從旁邊擠了出來。
小女孩身形臃腫,一雙被肥肉擠得隻剩一條縫的眼睛裏,閃爍著鄙夷和惡毒的光。
嘴角一撇,指著我女兒的鼻子尖聲罵道:
“就是她!她看我的鑽石發卡好看,伸手就要搶!不要臉的窮鬼!”
她身邊,一個長相妖嬈的男人大笑起來,非但不製止,反而一臉得意地摸了摸她的頭:“罵得好!我的寶貝女兒就是不能受半點委屈!”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女兒額頭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自己摔倒能摔成這樣?這明明就是大人動的手!”
“是我打的,怎麼樣?”
妖嬈男人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滿臉的囂張跋扈。
“你女兒手賤,拽掉了我女兒一根頭發!你們這些窮鬼,知道我女兒多金貴嗎!今天你們父女倆必須跪下給我女兒磕頭道歉!否則誰也別想走出這個門!”
他甚至還衝那個老師揚了揚下巴:“王老師,手機拿出來,給他們拍個視頻!以後在幼兒園門口的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讓所有人都看看,得罪我們虞家的下場!”
我氣極:“你這是違法的!”
“違法?”男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在豐城,我林宴就是王法!不怕告訴你,我是豐城首富虞家的贅婿,我女兒是虞家唯一的繼承人!我們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你們這種螻蟻!”
說著,他眼神一示意。
身後兩個混混模樣的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懷裏還抱著晚晚,根本無力反抗,雙腿一軟,被他們硬生生按得跪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沒眼力見的東西!”那王老師也湊了上來,舉著手機對準了我們父女的臉,語氣裏滿是幸災樂禍,“你女兒跟你一樣,窮氣的要命!也不看看這是誰!敢跟虞家作對,今天就讓你們出出名,長長記性!”
2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狂怒,低頭看女兒。
“晚晚,爸爸相信你不是會隨便動手打人的孩子。”
“等會兒你再告訴爸爸發生了什麼,好不好?”
女兒在我懷裏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將她輕輕放下,轉頭,眼神冰冷地掃過那兩個架著我的混混。
“放手。”
他們非但不放,反而手上更加用力,臉上露出獰笑。
我不再廢話。
左手閃電般扣住一人的手腕,反向一擰!
哢嚓!
骨頭斷裂的脆響。
那人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抱著扭曲的手腕倒在地上。
另一個混混還沒反應過來,我的膝蓋已經狠狠頂在他的小腹上。
他悶哼一聲,像隻煮熟的蝦米一樣弓著身子,跪倒在地,嘔出酸水。
前後不過兩秒。
整個走廊死一般寂靜。
妖嬈男人林宴和那個王老師,全都瞠目結舌地看著我,像是見了鬼。
我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一步步走向林宴。
“你剛才說,你是虞家的贅婿?”
他被我的氣勢所懾,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隨即色厲內荏地叫囂:“是又怎麼樣!我……”
我直接打斷他:
“真不巧,我才是虞家的贅婿。”
我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撥通了虞姍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虞姍嬌媚帶笑的聲音。
“老公,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
我壓著火氣,沉聲問:“你們虞家,什麼時候有第二個贅婿了?”
電話那頭,虞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胡說什麼呢?我的心裏、眼裏,從始至終不都隻有你一個嗎?”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一絲挑逗的曖昧。
聽到這熟悉又親昵的調笑,我心頭那塊懸著的巨石驟然落地。
我就知道,虞姍絕不會背叛我。
我和虞姍是在內地上大學時認識的。
她是豐城人,而我來自港城。
起初我隻想專心學業,可她一眼相中了我,像一團張揚又熱烈的火,用盡各種方法對我窮追不舍,最終我敗下陣來,徹底墜入愛河。
畢業後,我本該回港城繼承家業。
可我放不下她。
家裏老爺子查到她家世普通,嚴令我們分開,態度強硬。
我生平第一次忤逆他,和家裏大吵一架後選擇留在了她老家,這座十八線的豐城。
老爺子脾氣執拗,我怕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幹脆向虞姍隱瞞了我的真實身份。
她父母起初也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但虞姍為我以死相逼,他們最終隻能鬆口,條件是我必須入贅。
為了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結婚六年,我們的女兒晚晚也五歲了。
虞姍喜歡在商場打拚,我就主動包攬了所有家務,成了全職奶爸,女兒上幼兒園的事,更是我一手包辦。
這些年,她對我始終溫柔熱情,我們的感情愈久彌堅,身邊所有人都羨慕我們是模範夫妻。
所以我相信,她是絕對不可能背叛我的。
我沒說幼兒園發生的事,隻“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對麵的林宴卻突然尖聲大笑起來:“演!你接著演!”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冒充虞家的贅婿,我看你是真的嫌自己命長!”
那王老師本來被我嚇得愣住了,這會兒回過神,也連忙站到林宴那邊。
“沒錯!林先生說的沒錯!林妙妙的父母都在我們幼兒園的家長群裏,父親就是林宴先生,母親就是虞家大小姐虞姍!”
她生怕我不信,把手機懟到我麵前。
“虞家大小姐可是豐城的名人,電視廣告上天天播,誰不認識!你自己看!”
我定睛一看。
她手機上是一個名叫“妙妙媽咪”的微信,頭像是一家三口的親密合照。
妖嬈的男人,胖墩墩的女孩,還有一個笑靨如花的女人,赫然就是我的妻子虞姍。
王老師生怕我不信,還展示了那人朋友圈裏的視頻,全都是一家三口有愛的互動,而虞姍的臉更是清晰無比。
然而這個微信號,我根本就不認識!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當初給晚晚報幼兒園時,虞姍明明說過,她工作太忙,幼兒園的家長群她就不進了,讓我全權負責。
可她竟開了個小號,在同一個幼兒園的同一個班級群裏,給另一個孩子當媽媽!
我死死盯著那個叫林妙妙的胖女孩。
那張臉,那雙眼睛,越看越像小時候胖胖的虞姍。
就在我心神俱裂之際,林妙妙突然尖叫一聲:
“看什麼看!”
然後舉起手裏一個帶尖角的硬塑料玩具,狠狠地砸向我的襠部。
我震驚之下,竟忘了躲閃。
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猛地襲來!
“好!打得好!妙妙真棒!爸爸一教你就會了!”林宴在一旁撫掌大笑,滿臉的得意和讚許。
我身後的晚晚看到我受傷,急得眼都紅了,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衝上去就去推那個林妙妙。
“不許你打我爸爸!”
“你個小賤人還敢動手!”
林宴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猙獰,他嘶吼著不堪入耳的臟話,抬起腳,狠狠一腳踹在晚晚的肚子上!
晚晚被直接踹飛出去!
小小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砰”的一聲!
狠狠撞在後麵的牆壁上,然後軟軟地滑落在地,一動不動了。
3
我的世界瞬間被血色淹沒。
“晚晚!”
我瘋了一樣撲過去,顫抖著手將她抱進懷裏。
“晚晚,醒醒!爸爸在這裏!”
她毫無反應,身體軟得可怕,隻有額角的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
“你們!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我抱著女兒嘶吼著就要往外衝,我要去醫院!
“想走?沒那麼容易!”
林宴帶著兩個保鏢,死死堵住了我們。
“我老婆馬上就到!今天不把你們父女倆的皮扒了,這事兒沒完!”
話音剛落,走廊裏就傳來一陣雜亂又沉重的腳步聲。
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衝了進來,瞬間將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而領頭的那個人,穿著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裙,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臉上結著冰霜。
正是我的妻子,虞姍。
一絲希望在我心底燃起。
“姍姍!你來得正好!這個人冒充我,還把晚晚打得昏過去了!快送晚晚去醫院!”
我語無倫次地喊著。
可虞姍的眼神卻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從我身上一掃而過。
她徑直走到林宴身邊,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關切又心疼的表情。
“阿宴,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嚇到?”
她伸手一把抱住他,溫柔地撫上他的臉,聲音膩得能滴出水來。
“媽媽!媽媽!”那個叫林妙妙的胖女孩兒也得意地邀功,“我打了那個壞蛋!爸爸教我的,我打得可準了!”
虞姍立刻笑開了花,蹲下身寵溺地摸著林妙妙的頭。
“我的乖女兒真厲害!真棒!”
轟!
我腦子裏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
所有的僥幸,所有的信任,在這一刻,碎得連渣都不剩。
我的妻子真的出軌了,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虞姍。”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給我一個解釋。”
她終於轉過頭正眼看我,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解釋?一個冒充我老公的瘋子!”
我用盡全身力氣,朝她晃了晃懷裏一動不動的女兒。
“好,你就算不認我,總該認晚晚!你看看我們的女兒!她快不行了,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閉嘴!”
我的話仿佛點燃了炸藥,虞姍瞬間暴跳如雷,麵目猙獰。
“我的女兒隻有妙妙一個!你懷裏那個小雜種是誰的都不知道!來人!給我打!把這個敢冒充我老公的騙子往死裏打!”
“別啊,姍姍,”林宴陰陽怪氣地拉住她,臉上掛著惡毒的笑,“直接打死多沒意思。”
“讓他跪下!從這裏一步一步跪到幼兒園大門口!讓所有人都看看,得罪我們是什麼下場!”
虞姍的眼睛亮了:“還是你主意多。”
我死死盯著她,心如寒冰。
“虞姍,你確定要這麼做?”
她抱著胳膊,冷笑譏笑:“怎麼,不想跪?你還想不想要你懷裏那個小雜種活命了?”
“好。”
我低下頭,看著女兒蒼白如紙的小臉。
“我跪。”
“但這一跪,是我作為一個父親,為我女兒跪的。”
“你們最好不要後悔。”
我緩緩地,屈下了雙膝。
冰冷堅硬的地板硌得我膝蓋生疼,可我感覺不到。
我隻知道,懷裏的女兒身體越來越涼。
在虞姍和林宴得意的注視下,在十幾個混混的環伺下,我抱著女兒,像一條狗一樣,用膝蓋,一下一下艱難地往幼兒園門口挪去。
門口還有一些沒走的幼兒家長,很快圍上來,對著我們父女指指點點。
林宴跟了出來,顛倒黑白地對著人群大聲嚷嚷:“大家快來看啊!這個男人帶著他女兒欺負我家妙妙,被我老婆當場抓包!現在知道怕了,跪下求饒了!”
“天呐,一個大男人還欺負小女孩,真不要臉!”
“有其父必有其女,他女兒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惡毒的議論聲像一把把刀子,紮在我心上。
此時此刻,我沒心思辯解,隻奮力向圍觀的人求助:
“誰能幫我打個120,我女兒快不行了!”
人群中,一個年輕媽媽看不下去了,拿出手機就要撥號。
“你他媽找死!”
林宴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巴掌將她的手機打飛。
他囂張地指著所有人,嘶吼道:“老子是豐城首富虞家的女婿!誰敢多管閑事,我弄死誰!”
那群混混立刻上前一步,凶神惡煞地瞪著所有人。
被打掉手機的媽媽嚇得臉色發白,卻還是鼓起勇氣:“那孩子看著情況很不好,會出人命的!”
“人命?”林宴嗤笑一聲,“老子有的是錢!”
虞姍走上前來,像護著寶貝一樣將林宴護在身後,滿臉倨傲地掃視著眾人。
“沒錯,出了什麼事我虞姍兜著!不就是賠錢嗎?我們虞家賠得起!”
她甚至還指著那個好心的媽媽,對混混們下令:“把這個多管閑事的女人給我一塊處理了!”
年輕媽媽嚇壞了,可卻跑不過混混們,眼看就要遭殃。
“住手!”
我猛喝一聲。
一片死寂中,我看著虞姍和林宴,突然冷笑出聲。
“這錢,你們賠不起。”
話音剛落,一陣巨大的嗡鳴聲由遠及近,仿佛有成千上萬隻巨大的蜜蜂,正鋪天蓋地而來。
所有人,包括虞姍和林宴,都驚愕地抬起了頭。
隻見黑壓壓的無人機群遮蔽了天日,在空中迅速集結,機身上的燈光閃爍,在半空中組成了一行巨大而耀眼的金色大字。
【恭迎少爺和小小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