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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蠱一寸相思蠱
早八起不來

第1章 難產

夜色如墨。

楚國暗衛營內,穩婆急得不住徘徊:“葉姑娘,再加把勁兒。”

葉霜疼得滿頭大汗,手指擰拽著身下的床單,蒼白的唇已被咬破,染著一抹紅。

穩婆替她擦著額頭的汗,顫聲道:“加把勁,再加把勁。”

可葉霜早已力竭。

她這一生都獻給了暗衛營,隻剩下一副殘破的身體。

唯一舍不下的,就是那人留給她的這一絲血脈。

可她,好像留不住他們的孩子了......

溫熱的血不斷從她身下淌出,染紅了一條又一條白布。

產房裏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嘈雜散亂的聲音。

打下手的婆婦們焦急道:“四王爺就要娶親了,舉國同喜的大事!這節骨眼上可不能讓她死啊,太晦氣了!”

“是啊!不檢點地懷個父不詳的孩子,沒的還要連累咱們!”

聞言,葉霜忽然睜眼,無神得盯著白色賬頂。

這一刻,腹中翻江倒海的絞痛,也敵不上噬心之痛。

“葉姑娘,你別放棄啊,想想孩子的父親!”

孩子的父親?

葉霜拚命去想那個男人,那個從自己懂事起就奉命保護的男人,那個拿著玉佩說要娶自己的男人!

四王爺,顧景玉!

她當真想問問他,他為什麼要娶別人?

她拚命地掙紮起來,隨著一陣暖流,一聲嬰孩哭嚎衝破了黑夜。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公子!”

葉霜艱難的轉頭,朝著孩子的方向望過去。

卻見,門外黑壓壓地進來一隊人。

“聖旨到——暗衛營統領,葉霜接旨——”

為首的大監朝那穩婆看了一眼,穩婆便極快地抱著孩子跑了出去。

葉霜的雙眼一片死灰,刹那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準她生下孩子,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控製她。

大監將一截竹管擲到她床頭,尖聲道:“葉統領,這是皇上給你下的新任務。孩子,咱家就替你養著了,待任務完成,你自然能見到他。”

“葉統領,接旨吧。”

葉霜咬牙,跌跌撞撞地從床榻上滾落。

她伏在地上,嘶啞道:“臣,領旨!”

翌日清晨。

葉霜著一身素色侍女服被帶到四王爺府後院的花廳。

“四王妃,這是皇上為您挑的貼身侍女,她會點拳腳功夫,能護您周全。”

見到這張熟悉的臉,四王妃漂亮的眉頭微微一跳:“是你。”

雖然憔悴了許多,但這雙眼睛還是一貫的清冷,跟當初在虞國皇宮時毫無二致。

明明是個下等人,卻有副打不折的傲骨。

葉霜朝她行了跪禮。

“四王妃萬福。”

短短幾個字,像破鑼一樣難聽。

雖然吃了皇帝賜的秘藥,讓她能勉強恢複幾成體力,可是這副嗓子,卻是在昨夜生產時,徹底壞了。

四王妃勾了勾唇,突然就將手裏的茶盞砸在了葉霜腳邊。

“你們大楚未免欺人太甚!這樣的人,也配做本王妃的貼身侍女?”

她一動怒,丫鬟仆從齊刷刷跪了一地。

“四王妃息怒!”

“王妃息怒!”

楚國人人都知,四皇子顧景玉曾在七年前被送往虞國當質子,幾年後回歸楚國,第一件事便是請求和虞國十二公主聯姻。

這位十二公主,便是眼前這位四王妃——宋北月。

在這四王府裏,宋北月的話,比那聖旨還要重要!

宋北月看著地上卑微如螻蟻的葉霜,心情愉悅了很多。

“帶下去,在府裏做個粗使婆子吧。”

很快,葉霜便被人架出了花廳。

她像一條死狗般被拖行時。

遙遙見到一道明黃色的身影,長身玉立,如鬆如竹。

顧景玉,這個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此刻正在她不遠處。

葉霜垂首,聽著顧景玉的腳步聲漸進,停在自己的麵前。

“這是犯了錯的婢子?”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葉霜心中一顫,下意識地看向他。

“稟王爺,是新來的粗使婆子,方才冒犯了王妃。”

粗使婆子?倒是年輕。

顧景玉的視線落在葉霜身上,二人視線相對,顧景玉眉心一跳,莫名覺得似曾相識,腦海中卻對這張臉毫無印象。

“王爺,外頭天寒地凍的,怎麼不進屋。”

宋北月裹著裘衣款款行至顧景玉身側,勾著他的手臂撒嬌。

“怎麼出屋了,小心凍著。”

顧景玉見宋北月走來,忙替她裹了裹裘衣。

在虞國時,他曾被人欺辱,跪在雪地裏三日不起。

那時,是宋北月一直陪在他身旁,她也因此落下畏寒的毛病。

葉霜在一旁看著顧景玉的舉動臉上血色全無,當初在虞國,他們二人在雪中連跪三日,自此之後她的身子便極其畏寒,他更是每逢冬日就為此擔憂。

原以為是獨一份的關切,到頭來竟是自作多情。

葉霜低頭苦笑一聲,心口倏然間傳來一陣劇痛,蟲蟻噬心之感傳遍五臟六腑。

短短兩日,相思蠱毒連續發作了兩次!

早已習慣疼痛的葉霜,也有些難以承受。

當年,顧景玉即將回楚國時,被人下了相思蠱,險些救不回來。

是她舍去清白,以身引蠱!

相思蠱,蠱相思之人,他若對她還有半分情意,她又怎會陷入蠱毒纏身之苦......

一股悲憤讓葉霜的指尖微微打顫,她別開眼,不再去看眼前的一對璧人。

宋北月心中得意,卻是倚在顧景玉的懷中委屈道:“王爺,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許是我剛進王府,還沒什麼威信罷了,您別為此費心了。”

聞言,顧景玉看向葉霜時,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敢對王妃不敬,便是大事,賞四十掌箍。”

他自許諾娶她之時,就發誓不讓她受任何委屈,更何況這還是在他的府內。

婢子們大驚,入府第一日就被罰,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宋北月暗喜,麵上卻流露不忍,顧景玉撫了撫她的發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扯拽的葉霜:“不教訓她,日後還會有他人對你不敬。”

一聲......

兩聲......

響亮的掌箍聲回蕩在院子內,厚重的巴掌打在葉霜臉上,火辣辣地疼,耳邊一陣嗡鳴。

葉霜定定地望著顧景玉,哀莫大於心死。

那個許諾過要永遠愛護她的男人,此刻懷中摟著嬌妻,冷眼看著自己被掌箍,隻為給他的嬌妻在府中立威。

當年明明是他,承諾此生絕不負她,原這誓言,不過一紙空文。

四十掌結束,嬤嬤的手已經打得麻木。

葉霜的嘴角滲出鮮紅,卻依舊目光堅定地望著顧景玉,腰背挺直,眸中並無任何屈服。

她這一生,殺人無數,無畏生死,唯一一次求人,便是顧景玉在虞國大病無人看管之時,她冒充宮女去太醫署求藥,那是她第一次,卑躬屈膝地乞求他人。

而今日,他竟強逼著自己屈服於宋北月。

葉霜端正地跪在雪地裏,沉默地望著二人,心中絞痛難忍,唇上被咬出血跡,仍是一聲不吭。

“倒是個硬骨頭。”顧景玉臉色陰霾地看著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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