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晉男星戀愛的第五年,我得了肝癌,而他被公司第三次“雪藏”了。
他第一次被雪藏,我賣了自己要參賽的畫作,換了一千萬萬為他疏通關係。
他第二次被雪藏,我連軸轉打三分工,幫他買來一個男配角,卻傷了手再也拿不起畫筆。
這一次,他說自己不願意接受富婆的潛規則得罪了投資方,麵臨五百萬違約金。
我心甘情願放棄了治療,把自己的其他的器官賣了個好價錢,
卻無意間聽到他和經紀人祈雅妍的聊天,
「違約金報五百萬會不會太多了?這次騙夠錢咱們就能贏下賭約了!」
「信,怎麼不信?她愛我愛到骨子裏了,總會想辦法拿來錢的。」
看著自己消瘦的雙手,我突然覺得很沒勁,
我都快死了,就不和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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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在沙發裏,「那筆天價違約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實在不行,咱就別當演員了吧。」
他的腳步頓住,臉上有一瞬的不悅,
「這次才五百五,上次將近一千萬你不也想辦法弄到了?」
我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他脖子上那條項鏈上,
DT的高級定製,要值兩個五百萬,
襯衫領口處刺眼的紅痕若隱若現。
我怔了怔,仔細回想著我們上一次親密是什麼時候。
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記那種感覺。
每次我想要靠近他,他總是推開我,說自己工作累,需要休息。
僵持良久,我帶著乞求開口問他,
「你不是很早之前就說過,如果有一天在圈裏實在幹不下去了,就陪我一起去旅居嗎?」
隻要他點頭答應,那筆錢,我賣了器官後會給他。
我最後的願望,隻是求他能陪我去一趟香格裏拉。
可他頂著我希望的目光,皺了眉,「演戲是我畢生的夢想,我不能放棄。」
「等我當了影帝,我就遵守承諾娶你!晚晚,你再等等我!」
五臟六腑此刻都攪在一起疼,我大口大口地咳嗽了起來。
他見我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忙倒來一杯溫水拍著我的背喂我,
「晚晚,你再幫我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
「我剛接了個大製作的本子,導演說下次一定讓我演男一號,我的影帝夢,就快實現了!」
我看著他慢慢抽回了手,聲音沙啞,「我好像感冒了,今晚們分開睡吧。」
他掀開被子的手頓住了,臉上已經逐漸帶了怒色。
「晚晚,你非要這樣嗎?」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為了我的事業,我們不是應該一起努力才對嗎?你就這麼不支持我?」
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表情,胸口更加悶痛,
難道舍棄了畫畫事業,全心全力支持他的人不是我嗎?
我突然問他,「周霜川,如果這次的錢我幫你湊夠了,你會和我結婚嗎?」
空氣死寂了片刻
「晚晚,現在事業剛有起色,還不是時候......」
他還想解釋什麼,我打斷了他,「我累了,想睡了。」
門被他摔上,我捂著嘴,任憑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
原來我過去二十年唯一被愛,竟都是虛假的。
這一夜,我毫無睡意。
我翻箱倒櫃,找出了當年為了幫他疏通關係簽下的合同,還有跪求導演時簽下的協議。
燈光下,那些漏洞百出的條款刺痛了我的眼。
可笑,我竟被愛蒙蔽了雙眼,一次都沒有發現過。
我在窗邊坐了一夜,隔壁傳來他和祈雅妍的電話聲
「川哥,錢的事情......她答應了嗎?」
「他愛我愛的要死,怎麼可能不答應。」
「一個賭約而已,隻要我能讓她心甘情願為我付出一切,我就能拿到周家所有的資產。等我贏了,我就娶你。」
原來,我隻是他們有錢人的一個賭約,耳邊全是嗡嗡的轟鳴。
我摸索到桌上的畫筆,想要畫點什麼來驅散刺骨的寒意。
可這雙手,早已不是當年能畫出驚豔作品的手了。
指節粗大,掌心布滿了厚厚的繭子,
為了幫周霜川圓他的演員夢,我搬過磚,擦過盤子,在夜總會端過酒,甚至在澡堂給搓過背。
我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在雪白的畫紙上濺開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