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楚汐瑤緊緊握住他的手，“星瀾，相信我。”

“我知道你剛醒來有些不安，暫時無法接受玄舟，等過了二十多日，你的神魂和肉體徹底穩固，就會明白，玄舟其實對你並無惡意，他隻是想要救你而已。”

葉星瀾看著她，笑了，什麼也沒說。

他翻身背對著楚汐瑤躺下，悄悄用手撫上隱隱作痛的心口。

他沒忍住燃起來的希望，終究還是被楚汐瑤熄滅了。

楚汐瑤依舊選擇相信顧玄舟。

隻要再過二十多日，他的心口永遠都不會疼了。

無情道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心痛呢？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楚汐瑤一直都陪伴在葉星瀾的身邊。

葉星瀾的身體還是太虛弱，很快就犯了困，閉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醒時已經到了晚上。

守在身旁的楚汐瑤卻不見蹤影。

葉星瀾摸了摸床榻邊，一片冰涼，想來已經離開許久。

他有些口渴，自己穿上雲履，出了門。

沒走幾步，葉星瀾聽到隔壁的寢殿發出來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而那喘叫聲格外熟悉。

他下意識側身看去，卻渾身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血色盡失。

隻見楚汐瑤衣衫不整的將顧玄舟壓在身下，下午才親手喂過他吃食的修長的手指此刻正遊走於顧玄舟的身下，取悅著他。

而床榻下，放著曾經裝過葉星瀾屍體的棺材。

原來，他們就是這樣惡心他的！

葉星瀾感覺自己的真心被楚汐瑤踐踏的稀碎，胃裏一陣翻湧。

偏偏顧玄舟還斷斷續續地叫著，“夫人，我不要了......”

楚汐瑤停了下來，卻隻是換了早已忍耐不住的地方，啞聲說：“玄舟，你不是最喜歡在星瀾的棺材旁讓我取悅你，今日之事是我讓你受委屈了。但再如何說，念瀾也不該放蛇咬他。星瀾出了事，我會瘋的。”

顧玄舟哭紅了眼，“我知道星瀾兄就是你的命，那念瀾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楚汐瑤握住顧玄舟的腰，將他甩在了自己身上，“你要實在生氣，就親自替念瀾好好懲罰我吧。”

那一刻，葉星瀾如墜冰窟，心口疼得撕心裂肺。

楚汐瑤對旁人向來冷漠絕情。

所有人都說她不喜歡愛，隻有葉星瀾知道，她在床榻上很生猛。

五百年前，隻要他與旁的女子走近一點，楚汐瑤就會讓他在床榻上爽到哭。

可現在，楚汐瑤卻求著讓顧玄舟在床榻上懲罰她，任由淫穢的東西濺在一旁的棺材上。

他們卻毫不在意，仿佛早已經習慣了。

他的複活對於楚汐瑤來說，到底是真心，還隻是跟顧玄舟之間的情趣？

葉星瀾踉蹌轉身離開，回到寢殿感覺到臉上發澀。

他抬頭一摸，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流了淚。

楚汐瑤也一夜未歸。

直到天亮，她回來看見葉星瀾目光空洞地靠在床上，心臟一抽，聲音也不自覺輕顫，“星瀾，你什麼時候醒了？是不是哪裏又難受了？”

葉星瀾回過神看向她，聲音有些幹啞，“楚汐瑤，你還愛我嗎？”

楚汐瑤察覺到，立刻給他倒了一杯水，雙眼緊緊盯著他，無比認真說：“星瀾，我隻愛你。”

那為什麼要在我的屍體麵前羞辱我？

楚汐瑤，你昨晚做的一切，對得起我嗎！

你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葉星瀾不會再相信她了。

用完早膳，葉星瀾出去走了走，正準備回來，顧玄舟突然撲在他麵前跪了下來，乞求道：“星瀾兄，念瀾他不該傷害你的，是該教訓，可他還那麼小，剛在懲戒堂那裏受了教訓，身體再經不得其他懲罰，你將念瀾還給我好不好？”

葉星瀾覺得莫名，“你在說什麼？”

顧玄舟身後跟來的宗門弟子怒吼道：

“葉星瀾，念瀾失蹤了，你滿意了嗎？”

“他不過是放蛇咬你幾下，你卻逼師叔懲罰他，他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半夜竟找人將他擄走！”

楚汐瑤將顧玄舟扶起來，聽到這話猛地看向那人，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你在胡說什麼......”

剛要說什麼，卻被顧玄舟打斷了。

“夫人，有弟子親眼看見星瀾兄昨夜出去過。”他垂淚哀求，“星瀾兄要是還不滿意，我願意替念瀾受罰。”

葉星瀾親眼看見楚汐瑤在聽了顧玄舟說的話後，對他從堅定不移地相信，變成了遲疑。

剛才還說隻愛他的人，竟然輕易就動搖了。

葉星瀾任由心口絞痛，聽見自己說：“楚念瀾的消失與我無關。”

話音剛落，幾個弟子匆匆趕來。

其中一個人懷裏抱著的正是楚念瀾，渾身都是血，傷口處更是血肉模糊，整個奄奄一息的，似是被人狠狠虐打了一番。

他艱難地抬起滿是血的手指向葉星瀾，用最後一口氣說：“就是他，他想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