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陳家少主和三公主的婚事掰了。
隻因三公主許蔚前些天從江南帶回來一個窮乞丐。
陳家小姐隻因為兄長不平了幾句,就被窮乞丐關進水牢。
“開門!”
陳言初得到消息趕回京城已經是三天後。
妹妹從小和他相依為命,看著水牢裏奄奄一息的陳稚雪,他攥緊雙拳,恨不得能殺人。
“陳大人,上頭發了話,得關十天才能出來,您別讓小人為難......”
陳言初厲聲道:
“怎麼?我的話不好使了?給我開門!”
傭人麵麵相覷,遲疑不定。
“陳大人,你們有權有勢的人,都是這樣仗勢欺人的嗎?”
李昭然走來,奢華名貴的綢緞覆身,囂張得意溢於言表。
“我乃公主府管事,這裏,我說了算。”
陳言初冷笑:
“我是駙馬,你一個小小的管事,也敢騎在我頭上耀武揚威?”
李昭然點頭:
“公主殿下讓我管理公主府上下一切事物,不僅這小小的一扇門歸我管,陳大人,你也歸我管。”
陳言初都給氣笑了。
這時許蔚走來,膚若凝脂,清冷傾城:
“出什麼事了?”
陳言初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連忙道:
“阿蔚,快救救稚雪吧!她從小身子骨就弱,哪能受此極刑?”
看到麵色慘白,陷入昏厥的陳稚雪,許蔚眼中掠過一絲不忍。
“昭然。”
她開口:
“算了。”
李昭然當即不情不願地開門。
陳言初立馬衝進去,將妹妹救了出來。
“言初,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說。”
許蔚當眾開口:
“我準備嫁給昭然。”
陳言初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那我呢?”
“你依舊是我的駙馬,昭然隻是平夫,等我和昭然的婚事結束後,再迎你上門。”
許蔚的表情是那麼的理所應當。
“昭然他性子傲,受得不得委屈,你多體諒。”
陳言初嘶吼:
“許蔚,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婚事可是我親自向陛下求來的!”
昔日三公主因母族獲罪,人人避之不及。
是陳言初執意請婚,才保全許蔚。
訂婚後,陳言初事事為許蔚考量,玩了命的掙取軍功,才讓式微的公主府逐漸擺脫困境,如今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許蔚竟然要納平夫?
許蔚皺眉:
“跟我進屋。”
等進了屋後,她臉上被冷意覆蓋:
“陳言初,你在鬧什麼?你說這些話,讓外人怎麼看待昭然?”
陳言初有些認不清許蔚了,隻覺得她好陌生。
“昭然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要報答他,你妹妹辱罵昭然,本就是死罪,昭然心善,隻關她十天!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已經赦免了她,你還想怎樣?”
李昭然對許蔚有救命之恩,難道他就沒有了嗎?
許蔚怕是忘了,當初他在大殿外跪求陛下十天十夜,才求得陛下開恩,免除許蔚的死罪!
當時許蔚就說,此生予卿,生死不離。
陳言初垂眸:
“你是不是非要嫁給他?”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難道讓我當眾反悔?”
原來不愛之後,會這樣的麵目可憎。
陳言初心中鈍痛,緩緩點頭:
“好。”
許蔚以為陳言初已經同意,清冷的臉上難得的付出一抹喜色。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陳言初心底悲涼。
當夜,他便入了宮。
“你要退婚?”
龍椅上,鳳帝盯著跪在殿中的瘦弱身影,情緒莫名。
“是因為許蔚?”
“不是她錯了,是臣錯了。”
當初是陳言初瞎了眼,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
陳言初一揖到地:
“臣累了,想回家養老,還請陛下恩準。”
誰人不知,年僅二十多歲的陳言初,乃是鳳帝最依仗的能臣。
這樣一位國家璧玉,心灰意冷選擇離開,可見受了多大的委屈。
鳳帝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十日後朕會下旨,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多年相伴,黃粱一夢,如今夢醒了,陳言初也是時候離開。
從宮裏出來,陳言初急匆匆回到家。
看到病倒在床榻上的妹妹,他勃然大怒:
“醫師呢?怎麼沒有人為我妹妹醫治?”
醫師唉聲歎氣:
“陳大人,不是我們不想為你妹妹醫治,而是因為李昭然隻給了我們十文錢去購買藥材,多一分都不行,我們實在無能為力啊!”
沒錢,如何治病?
這些年,公主府的支出都是陳言初自掏腰包補貼,如今妹妹重病,竟然隻舍得給十文錢?
陳言初深吸一口氣:
“取我庫房裏的銀子來。”
下人顫顫巍巍道:
“陳大人,現在府上所有錢都是李昭然在管,您的賬上已經沒有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