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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溫裴司躺在樓底潮濕的小房間裏，而樓上傳來的歡聲笑語卻時刻的出現在耳旁。

溫裴司緊閉著眼睛，攥緊著手壓抑著自己不去聽，可呻吟的聲音越發尖銳的出現在耳邊，就好似就是叫給他聽。

他努力壓製著情緒，心口處卻還是忍不住抖了又抖。

沒有人會知道他在無人處落了多少淚水，而沒有人會在乎。

次日一早他就買了花束，換上個素衣，顧夕瑤輕瞥過他一眼。

“去哪？”

“今天是顧知夏的忌日，我去祭拜。”

聽見顧知夏的名字，顧夕瑤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祭拜？我和你一起去。”

“我應該要去感謝她，謝謝她把這顆心臟給我。”

三年來都是溫裴司自己一人前去，而每年的今天她也不會回家。

他們姐妹關係一般，隻因父母從小就更偏愛姐姐顧知夏，可是在顧知夏的心裏，她也同樣覺得虧欠。

溫裴司也沒想到這次她也會想去，周辰佑一聽明顯有些不高興。

“夕瑤，你怎麼還親自去啊？你別忘了爸媽為了你姐是怎麼羞辱你的。”

“怎麼死了還陰魂不散？夕瑤，你還是太善良了。”

說出這句話時，溫裴司的臉上有些許的難堪。

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句話是可以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三年前顧夕瑤和顧知夏相撞發生了車禍，顧知夏已經無力回天，卻選擇在最後的關頭將自己的心臟給了顧夕瑤。

他去祭拜，更多的是虧欠，他欠顧知夏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墓園，顧知夏的墳旁已經長滿了草，他親手一束一束的摘下。

他睫毛微眨，忍著情緒一句話也沒說，順手點燃了香。

周辰佑看了看他，“幫我也點兩根，是夕瑤的姐姐，我自然也要拜拜。”

溫裴司沒有回應，卻順手做了。

就在他準備將香遞到周辰佑的手中時，他竟然胳膊直接朝著香頭襲來。

溫裴司根本來不及將香抽回來，一瞬間周辰佑的尖叫聲出現在耳邊。

“啊！好燙！好疼！”

顧夕瑤猛的轉過頭，一把護住周辰佑的胳膊，卻看見他被香燙傷了一個小口，眼底遮不住的擔憂：“怎麼回事？”

周辰佑疼皺起了眉頭，“我要他幫我點兩根香，誰知道他直接朝著我胳膊燙了過來，我根本來不及躲......”

“可能是因為我剛剛說了你姐姐的不好，所以他才會生氣吧？”

他的臉明顯更紅了，“夕瑤，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那樣說你的姐姐，對不起......”

溫裴司愣在了原地，卻不經意皺起了眉頭，“我沒有，是你自己......”

周辰佑急紅了眼，“難不成是我自己要往上撞的嗎！”

沒等溫裴司開口，顧夕瑤淩厲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溫裴司！我來陪你給這個女人上香已經是給你麵子了，你別太過分。”

溫裴司的蹙眉，“我沒有。”

顧夕瑤彎起的嘴角，根本不聽溫裴司的解釋，“你現在給辰佑道歉。”

溫裴司心也停頓了半拍，眼底都是冷意，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相信過他。

這句對不起他說了無數次，可這次有些鍋他再也不想背了。

“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道歉？”

顧夕瑤輕笑一聲，隨後點起了香，她輕輕地吹去香上的灰，“你不會想我到顧知夏的墳前給你難堪吧？”

她冷下了臉，說的每一句都不是玩笑。

“道還是不道？”

“不道。”

顧夕瑤有些意外，冷淡道，“看來你隻有在這個女人的墳前才會這麼嘴硬。”

溫裴司盯著她手中的動作，“你要做什麼？”

顧夕瑤輕笑著，命人抓住了溫裴司的胳膊，“做錯事了，自然就得罰。”

溫裴司似乎猜到了她的動作，下意識的慌張起來。

“顧夕瑤，你放開我！”

話落，她點燃了一根香，扒開了溫裴司胸前的襯衫，她輕撇一眼，隨後狠狠地燙了下去。

“溫裴司，讓顧知夏好好的看看你這副模樣吧。”

溫裴司搖了搖頭，“不行......”

停留了五秒，溫裴司感受到血肉灼燒後的疼痛，疼的站不住腳，卻還是被人架著身子。

他的眼角含著淚水，通紅了雙眸。

“這就受不了了？”

頓時，溫裴司疼的幾乎快昏過去，他猩紅著雙眸濕潤了眼眶，“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說出這句話時他幾乎是吼的，顧夕瑤一怔，隨即輕聲一笑。

“就憑你帶著目的接近我，欺騙我。”

“溫裴司，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溫裴司癱坐在地上，指尖傳過一絲寒氣。

原來這三年他用盡一切去彌補給她帶來的傷害，到頭來卻成了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