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溫裴司帶好了所有銷戶需要的文件,這三年他把顧夕瑤照顧的很好,他也想自由了。
回到別墅,溫裴司看見房間床上放著的燙傷膏藥,他睫毛微眨。
止不住指尖留下的顫抖,這種晚來的關心總是很多餘。
但他卻習慣了顧夕瑤的這種行為,她次次的傷害,次次的不忍,又次次的關心......
就像一把刀子,接二連三的插進他的胸口。
一年前,她將溫裴司關在門外淋雨等了五個小時,而她卻和其她男人在臥室魚水之歡。
他連夜發燒,顧夕瑤紅著眼擔心整夜未眠,那時她緊握著溫裴司的手說再也不會傷害他了。
想到這,溫裴司隻覺得心口一緊。
這次,他再也不會相信了。
沒等他坐下休息,顧夕瑤直接衝進了溫裴司的房間,隻見兩個男人將一堆荊棘條抱了進來。
隨後用力的摔在了溫裴司的腳邊,荊棘條上的刺割傷了他的皮膚。
他吃痛的收回腳,抬眸看向顧夕瑤,“這是做什麼?”
她輕揮手,男人們離去,她淩厲的眼眸落在他的臉上。
“辰佑自從去了一趟墓地後就生病不起,我找大師算過了,你的命格和辰佑的相克,所以辰佑為了你如今還躺在床上,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溫裴司一怔,瞳孔微縮。
“你要我做什麼?”
顧夕瑤陰鷙的目光掃過那些帶刺的荊棘條。
“你用這些荊棘條為辰佑做一條手鏈,必須是你親手做的。”
溫裴司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大師說了必須要你親手拔幹淨99條荊棘條為辰佑編上一條手串,他的病才會好。”
“辰佑現在這樣不都是你害的嗎?這是你應該做的。”
溫裴司對上她的冷鷙的眼眸,隻覺得陌生。
想當初他也高燒不起,顧夕瑤帶他跑遍了全城所有的權威的醫院都沒用。
她便連夜開車去了西藏,她一步一磕頭為他祈禱,直到膝蓋發紅發紫。
她被凍的雙腿發顫,嘴唇裂開,也要走完所有的路程。
然而就是她一步步求回來的人,現如今在她的心裏卻一文不值。
溫裴司指尖微顫,“我不做。”
顧夕瑤蹙眉,沉下了眼眸。
“不做?”
“昨天要不是你在我姐的墓前那樣對他,他會受到驚嚇一病不起?”
溫裴司紅了眼眸,可明明不是他做的事,卻被貼上了標簽。
他胸口隱隱傳來的疼痛,是她親手燙的。
“那我胸口上的疤呢?算誰的?”
顧夕瑤一怔,微鬆眉頭,“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嫌棄就行。”
“但辰佑不一樣,你燙傷了他,我不同意。”
溫裴司彎起的嘴角遮不住苦笑,如鯁在喉。
“顧夕瑤,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一次又一次的接受這種無理的要求?”
顧夕瑤順低眸看向他,眼中的淩厲恨不得將他淩遲。
“就憑你欠我的。”
溫裴司一怔,卻還是濕潤了眼眸。
整整三年都打動不了她的心,是不是非要他賠上一輩子才算原諒?
她冷下眸,“溫裴司,你別逼我讓你做。”
他狠狠地抽回了手,早就不想再爭了。
反正還有六天,他就要離開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我做。”
他半蹲在地上,一根又一根的拔去荊棘上的刺,直到指尖千瘡百孔。
汗夾雜著淚水打濕了衣袖,可他沒有喊一句疼,這些傷和顧夕瑤帶給他的相比,又算什麼。
兩個小時後,鮮血流滿了荊棘條,而染上紅色的手串更顯得鮮豔。
他顫抖著手指將手串親自遞給了顧夕瑤,她瞳孔微張,欲言又止。
卻被周辰佑打斷,“夕瑤,這是為我做的嗎?”
顧夕瑤輕靠在他的懷中,“喜歡嗎?”
“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這染上紅色後更好看了。”
她彎起了嘴角,溫柔的不像話:“辰佑喜歡就好。”
溫裴司沒敢抬頭多看一眼,聽到這句話是心還是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