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了，朱正和吳三終於來了。

果然沒期待太久，再不來，陸川都懷疑朱正不是男人了。

看看他倆的臉上，就差寫四個字‘此仇不報非君子’。

“老陸，平時日飯都吃不上，今天大出血，私房錢藏不少啊？”

吳三作為朱正的馬仔，對付陸川，他來就行，殺雞焉用牛刀。

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將陸川買回的東西，打翻在地，一一數落起來：“有酒有肉，有被有布，看來是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了。”

“吳三，收起你那狗腿子的德行。”

陸川提醒了吳三一句，轉頭繼續對朱正問道：“朱牌頭，是為軍令狀而來吧？不知陸川何時動身，可有遼兵蹤跡？”

“老陸，我跟你說話呢，裝沒聽到是吧？”

“啪！”

陸川眉頭一緊，反手就給了吳三一巴掌，這是聽不懂人話的代價。

這力道，用了全力，打得吳三原地轉了兩圈。

“沒大沒小的東西，別在我麵前狐假虎威！”

陸川好歹是吳三的長輩，以前就不計較了，現在這局麵，還能讓你給欺負了？他警告道：“我與朱牌頭說話，有你什麼事？想當狗不強求，別對著我咬，聽到了嗎？”

“陸川！你他娘的，我我我。”

吳三懵了，臉好疼，頭好暈。

他想還手，卻被陸川凶狠的雙眼嚇到，連忙讓朱正評理：“牌頭，陸川是要上天啊？”

“哈哈哈，本牌頭突然發現，陸川有點爺們樣了。”

朱正大笑出聲，笑，隻是為了掩蓋剛才的驚愕罷了。

他放下二郎腿，起身拍了拍陸川的肩膀，說道：“陸川，本牌頭等了你一晚，想給你一個機會，以為你會在夜裏把小媳婦送到我家裏。”

“朱牌頭想多了，我的媳婦我自己要用，為什麼要往你家裏送？”陸川又不是吳三這條哈巴狗，回道：“軍令狀，我是真要做的，趕緊的，告訴我哪有遼兵，我殺之！”

“老東西，跟你說不明白！”

朱正嘴角一抽，這麼不上道，是個死腦筋。

他起身，捋著落腮胡，晃晃悠悠走到姐妹倆身前，露出了邪惡的壞笑：“陸川沒腦子，反正他也活到頭了。你倆遲早要落我手上，要不主動一點，帶本牌頭回屋舒服舒服？”

“我會讓吳三把陸川按在外頭，讓他安安靜靜聽著，若是想讓他進來欣賞，那本牌頭也不反對。”

“哈哈哈......怎麼選，你們商量商量？”

孫芊語和孫芊尋一看朱正凶相的臉就怕，聽著他的汙言穢語傳入耳中，不寒而栗。

赤果果的威脅，從與不從，做個選擇。

孫芊語已是陸川之妻，嫁雞隨雞，被糟蹋毀清白之事，不幹！

孫芊尋背後還有趙鳴這位哥哥撐腰，憑什麼要被你朱正占便宜？

兩姐妹後退一步，與陸川站到了一塊。

“朱正！家裏是我當家，別打我媳婦主意，有什麼陰謀詭計，盡管使出來！”

陸川徹底放開，不幹了！

直呼朱正大名，挑明了要死磕到底。

小小牌頭，連個官都算不上，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不就是殺遼兵嘛，來嘛，殺嘛！

兩世為人，不能輕賤了自己！

“老東西，油鹽不進是吧，行啊，行啊，本牌頭成全你！”朱正這爆脾氣不忍了，原形畢露，推開陸川：“跟本牌頭巡防去！”

“外頭等著去，我收拾點裝備，這就出來。”

陸川說完，拉著姐妹倆進了屋。

他安慰道：“好了，沒事，有夫君在，絕不允許你們被欺負。”

“夫君......”

孫芊語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早知多留趙校尉一會，不然朱正他們不敢造次。”

孫芊語沒留趙鳴太久，因陸川假借買酒肉離開，總不能真等到陸川回來吧？

要是陸川空手而歸呢？

豈不是更讓趙鳴有說辭，對陸川意見更大？

“娘子，你都要與趙校尉撇清關係，不想連累他。為了救我，寧願放下原則，夫君沒白疼你。”

陸川會心一笑，娶到你，是我的福氣：“在家好好等著，在集市買了好些東西，交給你倆收拾，夫君去去就回。

“喂......”

孫芊尋也開了口。

她可不會像姐姐那樣，夫君夫君叫的順口。

叫名字不好，叫夫君也不好，隻能喊出一個喂。

見陸川要走，糾結許久的話，說也出來：“你還能回來嗎？明天天一亮若是沒回來，我就帶著姐姐去鳴哥哥府上了。”

“芊尋！怎能如此說話？你放肆！”

“芊語，不礙事，留條後路不為過。芊尋，你放心，夜裏就能回來，今晚是你服侍對嗎？我得趕回來睡了你。”

陸川點了點孫芊尋額頭，挑明了要睡你，休想逃。

他把柘弓背在身上：“我走了。”

......

三人一行，從南城門走出。

巡防兵分兩種，老弱病殘的巡城內，年輕力壯的巡城外一圈。

“陸川，出了城門，可沒機會回頭了。”

朱正停下腳步，摸著落腮胡，感慨萬千。

“朱正，看你長得五大三粗，咋說話做事跟個小娘們一樣呢？”

陸川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確認道：“我欲取遼兵人頭，誰勸不好使，你得給自己留點臉麵。”

“不知所謂的老東西，隻是讓你再好好看看這世道，下輩子投胎為人，還得被我朱正踩在腳下。”

朱正鼓鼓嘴，對於陸川的勇氣還是無腦，他是頭一回見識。

強迫於人的事，朱正沒少幹，但每次到了城門口，那些嘴硬的家夥，全都慫了。

“牌頭，跟他費什麼口舌，在城內收著點，都到這了沒必要與他客氣！老東西一死，家裏的兩個小娘子，牌頭想咋玩就咋玩！”

吳三壯足了膽，朝著陸川的後背，給了一腳。

讓沒做準備的陸川，飛撲到地上。

他從懷裏拿出把匕首，頂著陸川的喉結，憤憤道：“想死是吧？老子在這捅死你，死了也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