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
我正躺在布滿鐵鏽的病床上。
病房外,我媽擔憂的嗓音也很快就傳了進來。
“老爺子怎麼不回話?”
“是不是這回,我們真有點過分了?”
“早知道在處置這個丫頭前,我們就該征求一下老爺子的意見。”
然而還不等我媽把心中的鼓勵說完。
江月嬌滴滴地嗓音就突然將她打斷。
“不會的。”
“爺爺平時最看不慣那些品行不端的人了。”
“這次不回話,說不定是默許了爸爸的決定呢?”
“畢竟那個小偷是爺爺派人找回來的。”
“老人家抹不開麵子回答也是情理之中。”
聽得我爸連連點頭,一臉欣賞地便朝江月看了過去,“我覺得月月說的對。”
“不管替不替那個死丫頭辯解,自己打自己的臉。”
“現在八成已經是默許我們和林夏斷親了。”
說著他便吩咐哥哥準備召開記者招待會,他要當著所有記者的麵駁回我繼承人的身份。
“咱們才是真正的繼承人,量她林夏再怎麼討好老爺子,也別想拆散我們!”
聽著走廊響成一片的笑聲。
心中像是有種被我堆積多年的執念突然碎得徹底。
下一秒,伴著逐漸模糊的視線,我也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您臨終前交代過我的事,我真的沒有辦法做到。”
巨大的悲痛快要將我吞沒。
緊接著,突如其來的腳步聲,也吸引了我的注意。
見到突然闖入的那群壯漢,我也頓時皺緊了眉頭,“你們是誰?”
“來這又是要做什麼?”
當天,當著在場諸多記者的麵,一家人一臉悲痛地來到台前,宣布了要和我斷親的事。
“很遺憾。”
“由於多年前的一場意外,致使我的親生女兒被人抱錯。”
“如今我們找到了她。”
“本以為,我們終於有機會來彌補多年來對她的虧欠了。”
“可沒想到,她卻因此誤入歧途,成了一個品行敗壞的人渣。”
“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過錯,反而使我們作為父母的失職。”
“可江氏集團作為國內的龍頭企業,是絕對不會容忍這樣一個存在,來損害我們家風的。”
“在此,請允許我宣布和我的親生女兒斷親。”
“作為她的親生父母,我們會給她一筆補償,足夠她......”
然而還不等他把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說完,人群便響起了一陣驚呼。
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
一家人也看到了扒在窗台邊緣搖搖欲墜的我。
下一秒,伴著我媽哭喊出聲,我也不受控製地從高樓之上跌落了下去。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身體重重地摔在地麵,濺起的血漿瞬間染紅牆麵。
斷掉的骨頭應聲碎裂,卻還是被血肉粘連在一起。
致使我整個人已極其古怪的姿勢扭成一團。
隨著人群響起的一片驚呼,我爸率先一步衝出會場,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我的身邊。
對上我想要求救的目光,壓下了我還在掙紮的手臂。
死死捂住了我的口鼻,“夏夏!你別嚇爸爸!”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想不開?!”
窒息感讓我的身體產生痙攣。
可下一秒,緊隨其後的媽媽就用膝蓋頂在了我的肋骨上。
應聲碎裂的骨茬戳破了我的肺管,看得她立馬紅了眼眶。
“女兒!我的女兒!堅持住!救護車很快就會來的。”
斷腿被哥哥死死踩住,手掌也被妹妹用腳碾爛。
看著他們藏在淚光中的笑意,我也徹底放棄了掙紮。
“死了!死了!這回真的死透了!”
對上我死魚一樣的眼睛,我爸高興極了。
轉頭就朝我啐起了口水,“呸!什麼東西?”
“就這也敢和月月爭寵?”
我媽更是被樂得合不攏嘴,“這回死丫頭人沒了,就算老爺子脾氣再強又能怎樣?”
“還不是乖乖把繼承人的位子還給月月?”
聽得妹妹紅了臉蛋,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提議把我丟去喂狗。
“成!就聽月月的!”
“不過演戲演全套,等到了醫院我們再收拾她,好不好呀?”
江月連連點頭,抬頭剛想說些什麼。
整個人卻突然愣在原地,麵色慘白地驚叫出聲。
“爸!你……你怎麼流鼻血了……?!”